庄越晃晃汉阳造:“它找你,老子给村里站岗。”
“刘会长的人就是牛,我不认识长把的枪,我有个短把的,他跟你认识认识。”打伞的家伙撩起衣襟露出腰间斜插的大肚匣子。
庄越贴近两人:“刘会长刘爷派我放哨,自然要盘问两位大爷。”
打伞的讥讽道:“刘会长手下有能人啊,放哨放出二里地,失敬,我是裴爷的人!”
“原来是裴爷的人,失敬。”庄越手一松,枪杆滑下,右脚突起飞起踹中这家伙的裤档,这家伙颓然倒地,汉阳造顺势横扫,将推车的砸倒,庄越掌握分寸,踢出致命一脚,砸的手下留情。
木匠带头窜出来将两个昏头昏脑的家伙拽进草丛,路上恢复宁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裤档中彩的家伙昏迷不省,推车的醒了,面对熟悉的枪口赶紧竹筒倒豆子。
两人县侦缉队,脚踏车送给维持会刘会长做礼物,让刘会长安排二十个人的住宿,顺道催收税款,
扒下两人衣物,庄越命令这个猥琐的家伙穿上许小小的衣服回去报告,就说遇见了共产党游击队,这货如释重负,回去总算有个交代,至于挨踢的家伙,听天由命吧。
“不把消息带到,下一次遇见······”庄越指指半死不活的他的同伴,“你俩下去做兄弟。”
这货赶紧磕头:“爷爷,我一定把话带到,这事我不吃亏,早晚得报信。”
得了两把枪,庄越给了郑秋水许小小,许小小说:“咱们为啥不一起拦截,人多不吃亏。”
木匠有经验:“人多容易引起怀疑,人家两把枪,我们呢,一长一短,你俩的刀从开刃没见过荤腥,累赘。”
许小小说:“都说队长厉害,今天开眼了。”
庄越说:“侦缉队横行霸道,走路鼻空朝天,还没有栽过跟头,以后没这么便宜的事。”
带上缴获的枪,证件,许小小回去通知苏槐明在这里接应,郑秋水推自行车,三人不慌不忙朝村口走去。
村口的哨兵拦住去路,庄越将证件一晃:“裴爷的人,求见刘会长。”
哨兵引三位进村。
村长的家就是维持会,维持会长刘黑子四十多岁,长的慈眉善目一脸喜庆,见到脚踏车两眼放光,不住的搓手。
“裴爷言而有信,上次就说给一辆洋车,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脚踏车比证件管用,属于顶级奢侈品绝对稀罕,庄越说:“刘会长,小弟奉命前来办两件小事,一个是取款子,还有裴爷委托兄弟检查一下你的装备,预备更换。”
“哦,求之不得,求之不得,早就给裴爷打过招呼,裴爷答应给兄弟换一批新枪,盼星星盼月亮,弟兄们手里的家伙太土。”刘黑子欣喜若狂。
庄越说:“把弟兄们召集起来,点个卯,顺便搞点吃的。”
郑秋水吓一跳,点卯,维持会再弱,十来个人总是有的,紧张的口干舌燥。
“您稍等。”刘黑子吩咐手下去喊人,这边上茶递烟,“款子的事,难啊。”
庄越说:“小人斗胆,问一句难在何处?”
刘黑子说:“前阵子来了一伙南蛮子抢走了预备的税款,兄弟我只好重新筹集,所以耽搁了。”
刘黑子家人端上一盘杂面蒸馍,一碟腌煮黄豆,一瓶烧酒,庄越开瓶长饮一口,拿起一个馍,抬抬下巴。
“刘会长,这个我只能我如实向裴爷汇报,裴爷的脾气您知道,已经宽限多日,你说款子被抢,我要是亲眼看见一切好说。”
刘黑子说:“您回去捎个话,说我择日一定筹集齐全。”
庄越原打算借侦缉队的身份压刘黑子一头,摸摸维持会的底,寻机搞几枝枪。现在看出来,这是个吝啬鬼,谨慎狡猾避重就轻。
“兄弟回去空手不难,裴爷肯定还有差谴。”
“裴爷一定理解刘某的苦衷。”刘黑子笑脸变哭脸。
庄越说:“兄弟替裴爷办事,如果刘会长为难,我住两天,筹多少算多少,让兄弟有个交代,总比裴爷亲自来取强的多。”
刘黑子说:“不是兄弟不卖力,这个月,有数的已经交了十一次,再收,就只能收地卖房子,这年月卖给谁呀。”
刘黑子衣服整齐气色红润,十足的地主老财,庄越盯着他的干净圆润的手指正要发话,门口涌进二十多人,后面跟着四个提枪的汉子,四把崭新的大镜面气势嚣张,木匠看的眼馋,乖乖,这是穷乡僻壤该有的装备。
刘黑子抱拳道:“各位,裴爷的人来了,讲讲前天的事。”
十多张嘴描述出一幕惨不忍睹的抢劫画面,痛斥南蛮子粗暴的抢掠。他们口中的南蛮子指的是川军,庄越平心静气喝酒吃菜,毛戈樊即使真的抢刘黑子的钱财也理所当然。不过,用脚想也明白刘会长的算盘,戏,演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