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闻言苦笑,眉间泛上忧思,让他进屋。
为诸非相带路的姑娘名叫花月奴,是个聪慧识相的姑娘,察觉到诸非相实力深厚,将药端进屋中便站在院中,留给两人交流的空间。
江枫先喝了药,诸非相看着色调沉重的药汁,挑了挑眉,道:“这么难喝的药,你竟然当真喝的下去。”
江枫叹气道:“良药苦口。大师讨厌喝药么?”
诸非相道:“讨厌。”
如果一个人从有意识开始便一直被灌着喝苦涩到极点的药,即使能够习惯,却绝不会喜欢。
江枫微愣,随后笑了起来。
诸非相总是给人离得很远很高的感觉,此刻坦坦荡荡地说讨厌喝药……似乎拉近了些许距离。
“邀月留你在移花宫……”诸非相的视线在房间中转了转,说出猜想,“莫非是看上你了?”
江枫神色微妙,露出些许为难之色,没有回答疑问,只是解释:“邀月宫主于我危难之间救我一命,为我疗伤,恩重如山……我、我……”
看来是被看上了。
诸非相若有所思,咧嘴一笑,问:“你意下如何?”
江枫窘迫,视线却不自觉地飘向门外静默不语的白衣姑娘,随后认真道:“邀月宫主对我恩重如山,无以为报,可有些事强求不得,我知晓她心意时便已向她表明此意……却被邀月宫主囚禁于此。”
诸非相拿着桌上的茶壶倒水,闻言道:“大约是你不够果断的缘故。”
“……”江枫想到诸非相“果断”下暗含的意思,神色一言难尽,沮丧地叹气,“我武功与邀月宫主相比平平无奇,怕是做不到如大师那般果断。”
“为何不从了她?”诸非相随口提出疑问,“日久生情,即使毫无感情,待得久了想必也会生出几分情意。”
江枫苦笑道:“……大师若处在我这个位置,大约也不想从的。邀月宫主她……”
青年欲言又止,以他的教养不愿在背后说人坏话,而他对邀月的评价并不是什么正面的评价,于是只是摇摇头,道:“强扭的瓜不甜。”
诸非相对他前头的话做出回应:“小僧若是处在你那个位置,如今已不在此处了。若是再往前推,小僧根本不会被人偷袭围攻还被人救。”
江枫无言:“…………假若,我是说假若。”
诸大师总是很有自信,同时也有与之相对的实力,江枫思及自身现状,不由怅然,心生羡慕。
诸非相感觉茶水味道不太对,揭开茶壶盖看了看茶叶,又放下,评价道:“不好喝。”
江枫:“大师………”
诸非相抬眼看他:“小僧的马车在附近的镇子上,你要一起离开吗?”
江枫闻言一怔,下意识地看向院中站着的俏丽身影。
诸非相:……唔。
江枫回过头时便正对上诸非相含着笑的双眸,年轻大师眉眼弯弯,语带调侃:“不是不愿,而是心有所属——”
“不、不是!”江枫被看破心事,耳朵通红,“我拒绝在先,之后、之后才……”
因为拒绝才被囚于离宫,与花姑娘朝夕相对,这才暗生情愫——
江枫的面色红得像晚霞,剩下的话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说出口来。
“你今日若是想走也走不了。”诸非相慢悠悠地道,“小僧长途跋涉,才不要来了就下山。”
江枫一愣,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提起心来:“大师若是留在此处不要紧么?邀月宫主必定不愿留你……话说两位宫主呢?”
“被点穴了,等明日才会自动解穴。”诸非相淡定地总结,“今夜小僧要歇在这里。”
江枫:“……………”
不、不愧是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