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潮湿的船舱里,柴火渐渐熄灭,一切又重新陷入了黑暗中。
今冬降一声声叫着黑袍男人,那男人不再说话,只顾坐在角落里并不理睬今冬降。
“你别再叫他了,他听不见了。”一位年长的男人向今冬降说。
“是的······他是个巫师。”刚才那个尖细的声音宛如游蛇般又传了过来,今冬降听着这个声音不禁的背脊发凉。
“巫师?管他什么巫师还是阴阳家,我现在逃了出来就管不了那么许多了。明天一早就到湘西里岛了,我和中秋就赶紧从这鬼地方下去。”说着他躺到中秋的身边,检查了一番中秋的情况后。将两个胳膊垫在脑袋下,闭上眼睛,准备睡一觉。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明早到哪?船不到目的地···是不会停靠的。”那个尖细声音的男人如同鬼魅般附在今冬降的耳边问,他的气息在今冬降耳后吹拂,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今冬降警惕地向后退了退,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他并不像个男人,像一个怪物。
他的身材宛如孩子般瘦小,脸上却布满皱纹,黄绿色的大眼睛咕噜咕噜地转着,仿佛要掉出眼眶,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他光着身子,身上布满疤痕和泥垢,穿着破破烂烂的裤子。
脖子长长的向前伸着,背脊佝偻,双手舞动,他的整个姿态像未进化完全的猿人,样貌十分丑陋怪异,说话时伴有哧呼哧呼的鼻息声。
“这艘船要到哪啊?”今冬降尽量避开他的眼神试着问道。
“到哈里国,我就叫哈里。”哈里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像一个5岁的孩童。
“哈里。”今冬降重复了一遍。
“是的,是的,哈里,再叫我的名字,叫我,快!”听到别人叫他的名字,哈里全身痉挛一样跳起来,他像一只癫狂的狗一样摇尾乞怜的贴向今冬降,今冬降下意识的走远了。
“那岂不是出了辛曾大陆了?这个船上到底运送的是什么货物啊?也没见香草,酒窖,或者鱼肉。”今冬降四下看着后说道。
年老的男人俯身对着旁边几位流浪者用土语说了几句话,几个人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毫无疑问,今冬降便是他们发笑的对象。
这时他才发现,整个屋子里的流浪汉们除了刚刚那个黑袍男人其他人的手脚上都捆着巨大的铁链和枷锁,他们被囚禁在这船舱里。
“就是···就是···我们这些人啊!这是一艘贩···卖奴隶的货船,叫囚奴号。”哈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他越说越兴奋,开始疯狂地抓着自己的头皮和脸,没过一会就出现了无数条鲜红的伤痕。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火焰一样的生命力,嘴巴吧唧吧唧的发出噪音,就是个心志不完整的疯子。
“什么?我付给那大胡子钱了,明天一早会到湘西里岛。”今冬降似乎不相信哈里的话,他努力地辩解着,脸上出现了窘迫的笑容。
这时,他听见船舱门口传来了锁链上锁的声音,他的心猛地一沉。
“他要把你卖了,像你这样的壮年能卖好几石粮食,要是被哪个贵族夫人看上了,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呢?”老者回答道。
今冬降冲向门口,向大胡子船长的背影喊道。
船长回过头来,满脸讥笑,走了回来。
隔着门缝,一句话也不说,在今冬降的脸上吐了口唾沫。
“你们不做点什么吗?我们这么多人肯定能逃出去。”今冬降发狂地问着。
“船长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你尽量不要惹他,他足有2米高,300斤,就是一头猛兽。”老者哆嗦着说,边说边退到黑暗中。
接下来,船舱里变得非常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几位年轻的流浪汉们脸上挂着冷漠的,事不关己的表情。
在南城时,在那些等待着被宰杀的猪的脸上总能看见这样的表情。
今冬降明白和他们说什么简直是浪费时间,他们已经怕的不敢去抵抗了,直到刀抵在脖子上时,他们就只知道哀嚎。
“门被锁上了,锁头在外面打不开。”老者一边捋着自己的胡子一边说。
“那就要叫人来开了。”
哈里突然开始癫狂的大叫了起来,躺在地上打滚儿。
今冬降先是一惊,紧接着明白了哈里的用意。
门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和一阵怒气冲冲的叫骂声,紧接着是锁链被打开的声音。
门开了······
大胡子船长拖着长鞭,迈着大步,气得浑身哆嗦着走了进来。
他像拎起小鸡崽儿一样,将哈里从地上抛了起来,扬起鞭子抽在哈里的身上,哈里瞬间皮开肉绽,发出惨烈的哀嚎,但脸上还浮现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我把你这怪物打死,丢到海里喂鲨鱼,我叫你喊。”船长边骂着便使尽全身的力气鞭打着哈里,哈里被打的满地打滚。
所有人都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发,那几个年轻的流浪汉甚至吓得颤抖了起来。
等今冬降扑到大胡子船长身上的时候,所有的人马上变的激昂起来,船舱陷顿时入了一场混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