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三听了二娘的话,紧锁着眉头,人群中传来窸窸窣窣议论的声音。他左顾右盼,看着那群看客斜着眼睛看向自己,嘴上嘀咕着什么,频频点头。
妈的,不能叫这婆娘几句话吓了回去,这么多人,平日里总叫自己欺负,都巴不得看自己笑话呢!他看向刚刚打倒的买客,他正依在柱子上,面带轻蔑地看向自己。
黄三恼羞成怒,像一头气短的水牛一样大口喘着粗气。
厉声骂道:“我今天要了你这小厮的狗命!”吐沫星子溅到了桌子上。
他边骂边左手按住中秋的右手,右手扬起弯刀。
中秋奋力抵抗,黄三的手下见状上前一起压住中秋,15岁的孩子拿见过这般阵势,被人团团按住动弹不得,不由得哭天喊娘,鼻涕泡都哭了出来。
再看那凤二娘,她不慌不忙左手拿着装得满满的酒碗,稳当当地品起了酒来。
黄三看着更是恼怒,用尽了力气将弯刀向着中秋的手臂砍了过来。
“哐当”一声,中秋立刻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众人赶紧凑上前看向桌面,只见中秋的手,还完好地长在手臂上在距离弯刀不远的位置,弯刀砍进桌面至少5厘米。
黄三像一条野兽一样呼呼喘着气,牙齿全都露在外面。
中秋挣脱出来,捧着自己安然无恙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了起来。
“看来三爷你只能在它身上爽一把了。”凤二娘掩着口鼻娇嗔地笑了笑,拍了拍死猪雪白的屁股,提起衣袖,长袍的裙摆扬起,转身便走向屋内。
“忒,今天他妈的算我倒霉。”黄三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后,带着手下,消失在了人群中。
见黄三走了,众人议论纷纷,也很快散去了。
今冬降挤在堆外,看热闹似的踮着脚伸长脖子向屋内看。
他和中秋一般大,身材却修长矫健不少,与一般镇上的男孩子对比,今冬降简直像皇室一样高贵,镇上的女孩都十分中意他,他也为此洋洋自得。
但是说实话那些姑娘他一个都看不上,他喜欢的是「常留」神氏的姑娘,他在镇上见过一次。
当今冬降见到这姑娘的时候,他似乎被雷击中了一样踉跄眩晕。
她看起来十八九岁左右,长得可真美。那姑娘穿着宛如流云般的紫色纱裙,露出纤细的胳膊,脖子上戴着几圈古银环式项链,额前戴着某种神鸟形状的古银头饰,皮肤白皙润滑。
据说,身份越高贵的神氏,发色就越浅,姑娘的发色是接近黄色的浅棕色,头饰将头发整齐的束在脑后,如同阳光下波动的泉水。
今冬降从未出过南城,他没有船只,甚至连游泳都不会,想到这他就觉得十分泄气,但好在这么多年自己也积攒了不少钱,等钱够了自己就买艘船离开洛本岛。
听凤二娘说自己是被她从死鱼堆里捡到的,想着可以和中秋做个伴儿,也就带回来养到这么大。每次今冬降追问起身世,她总是这么含糊其辞,不知所云。
今冬降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腰间别着一把精致的匕首。他将弓箭放在桌子上,一股烟似的窜上了二楼。
“把东西拿出来。”凤二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面对着眼前的空气说。
“娘,我没有,我确实去偷了,但是没偷着。”中秋擦干了眼泪,耷拉着脑袋,显得十分沮丧。
“我说不是你。”凤二娘嫌弃地说道。“黄太爷家仆人无数,戒备森严,就凭你那本事,能溜到内宅偷到金子?你若是有了今冬降那溜门撬锁,飞檐走壁的好本事,我可要高兴死了。”
听到二娘叫自己的名字,今冬降露出爽朗的笑容,翻身从木质楼梯扶手上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在地面上,没有丝毫脚接触地面的声音。
“哦!我···就是拿来玩两天,过几天就还回去。”今冬降顺势将手里的金锁向凤二娘一丢。
凤二娘一把接过,把金锁放在手掌上细细观摩,脸上出现了满意的微笑。
“上好的金子,呵呵,到我手上的东西,那就是我凤二娘的,哪还有还回去的理儿。”凤二娘将金锁揣进衣袖,笑得花枝乱颤。
第二天,天还没亮,凤二娘便出门了。鬼都知道她去了冬港,她与那铁匠有一腿。
没过几个时辰,凤二娘便回来了,今冬降睡眼蒙眬地一看,她早把金锁改成了首饰大张旗鼓地戴在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