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嬴政松口,淳于虎放心了些许。 除却给秦国的好处之外,齐国还给嬴成蟜准备了不少好处。 只要嬴政松口,淳于虎有信心请回嬴成蟜为相! 淳于虎当即拱手:“外臣拜谢秦王!” “外臣这就去面见秦长安君以求!” 嬴政温声道:“无须淳于外史劳顿,寡人唤长安君入朝便是。” 淳于虎却认真的看着嬴政道:“秦长安君,威压天下之大将也!” “更重信忠孝、慷慨仗义、体恤万民,天下人皆赞其为古之君子!” “淳于某,不过齐之外史尔。” “莫说此番我大齐有求于秦长安君,便是我大齐于秦长安君无所求,外臣亦当主动登门拜谒,又岂能请秦长安君来见外臣?” “大不妥也!” “外臣拜请秦王莫要传召秦长安君,外臣必当亲自登门拜访!” 听着淳于虎此言,嬴政的嘴角没有上翘,但双眼却满意的眯起了些许。 寡人王弟之美名,竟已传遍天下乎? 果然,纵是王弟不常出府又多征伐天下,但寡人王弟那优秀的品性就如金子一般,总会被世人所察啊! 这本就是嬴政一直在推波助澜的事。 但,当嬴成蟜的美名果真传遍天下后,嬴政却突然又生出了些许危机感。 嬴政很了解嬴成蟜,所以嬴政知道嬴成蟜对权利地位没什么渴望,反倒是追求各种享乐之物。 而论及享乐精巧之物,天下诸国无可与齐比肩者! 而今齐王建对嬴成蟜无比热切,又拿出了左相之位以待,若是齐王建再将齐国的各种享乐之物全数砸给嬴成蟜,嬴成蟜会否乐不思秦? 嬴政略一思虑,朗声道:“王弟已数日不曾入宫,寡人亦欲往长安君府一见王弟,正巧与齐使同往!” “令!” “摆驾长安君府。” 冯去疾有些无语。 嬴成蟜已数日不曾入宫? 嬴成蟜分明三天前才刚刚入宫一次,还蹭了不少肉吃好不好! 但既然嬴政吩咐了,冯去疾便当即拱手:“唯!” 半个时辰后,咸阳宫门大开。 警蹕令梁敢当先率数百警蹕冲出宫门开路,而后千余卫兵分列道路两侧以为遮蔽。 大量马车承载着秦国君臣和齐国使臣团,向着长安乡疾驰而去。 撩开车帘看向车窗外那些正在为春耕准备的农户,淳于虎不由得轻声而赞:“不愧为长安君治下,好一副生民安乐之盛景!” 不同于齐国田间农人的愁苦、疲惫之色。 长安乡农户脸上洋溢着生机勃勃的笑容,眼中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脸上也没有菜色,很多青壮的皮肉都颇为丰盈,显然平日里吃的不错。 淳于虎恨不能把这些子民都绑回齐国。 因为这正是淳于虎孜孜以求的太平安乐之景啊! 依依不舍的看着这些农户,淳于虎随口夸赞:“外臣听闻,因长安君治金汁竟令得长安乡浊臭不已。” “今日一来长安乡才知,传言皆谬矣!” “这长安乡非但毫无浊臭之气,甚至还有淡淡花香,可谓清新!” 负责招待的姚贾温声而笑:“传言倒也并非皆虚。” “去岁本官也来过几次长安乡。” “无须抵近长安君府,只是抵近长安乡西便可闻到阵阵浊臭,若是离得近了,甚至令人难以呼吸。” “至于现下为何无味,想来是因长安君治金汁已略有所得矣。” 淳于虎来了兴趣:“难道长安君果真已可以金汁肥田乎?” 姚贾摇了摇头:“长安君的事,我等皆不懂,也不便打探。” “且耕作乃耗时良久之事,这不过数月时间,如何可知结果?” 姚贾知道淳于虎想套话。 但二人都是外交主官,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能跟谁玩儿聊斋啊? 见姚贾不愿多说,淳于虎也不再多问,只是笑而颔首:“姚上卿所言甚是。” 说话间,淳于虎再次将目光投向窗外,贪婪的观察着长安乡的每一处角落。 很快,淳于虎视线中又出现了一群英姿勃发、列成长蛇阵的青壮。 这些青壮竟尽数身着重甲、列队奔行,见了嬴政的车队也只是颔首一礼而不曾停歇,口中还在喊着奇怪的号子。 “阿笨扥!放弃!阿笨扥!放弃!” 淳于虎: 不等淳于虎想明白阿笨扥是什么意思,阵阵更加高亢的喊声就压过了前面的喊声。 “不扎我哥喝!投降!不扎我哥喝!投降!” 淳于虎: “所拿大!救命!所拿大!救命!” 淳于虎:Σっ 淳于虎下意识的按住剑柄,肃然看向姚贾:“外臣亦有勇武,外臣愿领齐国使臣助秦王退敌!” 虽然这很危险。 但淳于虎觉得很值! 即便嬴政被敌军所杀,但嬴成蟜还活着,秦国就亡不了。 而若是齐国使节团为保护嬴政死战不休,嬴成蟜继位之后能亏待了齐国吗? 只要嬴成蟜因此而厚待齐国,哪怕齐国使节团全员战死,他们的家眷后代也能由此而获得天大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