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石!快!”
“弩手掩杀,不要停!” “北城左端有敌军登城,速速围杀之!” 北城墙中段,张浦手持佩剑来回走动,双眼不停巡视战场,口中喝令不休。 在张浦的指挥下,秦军如礁石般在赵军的冲击之下屹立不倒,并让赵军的每一次冲击都留下了大片尸骸。 然而张浦的心中却依旧无比紧张。 只因赵军即便失误很多次也还有再次发起进攻的底气。 但秦军只要失误一次,下场就是身死城亡! 突然间,一名传令兵策马狂奔而来,焦声高呼:“县令,敌军进攻南城!” 张浦心脏一颤,连声发问:“敌军兵力几何?” 传令兵脸上尽是惊慌:“万人以上!” 张浦心头发苦。 屯留县内的守军加起来都没有万人,结果敌军的一个进攻梯队就是万余! 他该怎么办! 恰在此时,刘旁策马登城,焦声发问:“县令,战事如何?” 见刘旁赶来,张浦不由得松了口气,沉声道:“敌军来势汹汹。” “北城岌岌可危,而今赵军又开始冲击南城。” “以南城的兵力,守不了多久了!” “且我军将士已经几次决心死战却无功而返,士气折损极大。” “本官意欲唤醒除预备生力军之外的所有将士,令其登城戍卫!” 刘旁翻身下马,满是沉凝的目光扫视城墙。 沉吟片刻后,刘旁沉声开口:“下官谏言,唤醒八百正军、三千正军。” “而后令现下守城的将士们下城休息。” 张浦不解的看着刘旁:“相较于赵军,我军的优势之一是城墙,优势之二便是仅需坚守两日。” “两日不睡,不是问题!” “全军登城更加稳妥!” 刘旁看向张浦:“两日不睡不是问题,士气若颓一触即溃。” “你我都知道,敌将前番几次战又不战是为了削弱我军士气。” “你我却都无力抵抗。” “既然如此,不若交由士卒们分批抗压,如此至少可以坚持的更久一点!” 张浦沉吟半晌后,缓缓颔首:“善!” 刘旁继续说道:“下官再谏,停止搬运擂木,先准备金汁!” 张浦认同颔首:“刘县尉所言有理!” “令!唤醒八百正军、三千正军,登城戍卫!” “熬金汁!” 一尊尊陶鬲被搬上城墙,随着火焰升腾,屯留城头飘起一股五谷轮回之气。 待到陶鬲中粘稠的内容物如沸腾的咖喱一般喷吐着小气泡,刘旁断声喝令: “倒!” 数十名民夫当即将长柄木勺探入陶鬲之内,舀起满满一大勺金汁对着云梯上的赵军泼洒而下! “啊!好烫!这、这是金汁!” “秦狗!无耻之尤!安敢如此欺辱我等!” “快避开!快!” “冲城!杀秦狗!” 满头满脸的滚烫屎尿让赵军感受到了何为痛苦,何为绝望! 秦狗,不讲武德! 金汁确实对赵军造成了更大的杀伤,但却也激起了赵军的凶性! 在金汁的刺激下,战事变得愈发激烈。 “杀!” 黄垚对着云梯上的赵军连续刺出手中长枪。 但连续数枪都被赵军士卒用盾牌挡住,好不容易刺中了一名赵军,跟在后面的赵军便迅速补上了此人的位置,根本没能拉开距离。 听着身边袍泽剧烈的喘息声,黄垚心情愈发急切。 突然间,黄垚目光撇向一旁的陶鬲。 略一沉吟,黄垚突然收枪退至众人身后,从自己上衣处撕下一条麻布绑在枪头,而后将自己的宝贝长枪探入陶鬲之内,让麻布饱蘸金汁! “赵狗!”取出蘸满金汁的长枪,黄垚怒声厉喝:“开饭了!” 一杆长枪猛然刺下! 正在攀城的赵军士卒下意识的持盾阻隔。 “铛~~~” 金铁交鸣之音炸响,枪尖被盾牌牢牢挡住。 但枪头麻布沾染的金汁却也顺着这一震之力散开。 而后,落了赵军士卒满头满脸! 虽然此刻的金汁已经不再烫人,但恶臭之气却还是让赵军士卒发自本能的干呕。 “呕~~~” 黄垚嘴角微翘,趁着赵军士卒干呕的机会,手中长枪再次突刺而下。 这一次,赵军士卒来不及持盾了! “啊!!!” 伴着一声惨叫,赵军士卒的右肩被长枪洞穿,肩胛骨粉碎! 他再也抓不住云梯,只能绝望的自云梯跌落,重重坠下! 黄垚畅快大笑: “告诉乃翁,究竟谁才是狗!” 看着黄垚的操作,附近士卒尽数双眼一亮。 原来金汁还能这么玩儿! 虽然这会对长枪造成不小的摧残,而且自己以后用的时候也犯恶心。 但,这长枪是武库里领的,小命可是他们自己的啊! 一时间,附近秦军士卒尽数扯下身上麻布绑在枪头处,蘸满金汁,而后对着城下赵军猛然刺出! “赵狗,多吃些!多吃些!” “若是吃不饱,乃翁再给你做!” “哈哈哈~快将此策上告县令,黄亭长这次可是立下大功了!” 如何让一名瘦弱男生在面对魁梧壮士时获得底气和士气? 给他一把沾屎的拖把,他还伱一员再世的吕布! 蘸满金汁的长枪不止对正在登城的赵军造成了进一步的威胁,更是给所有秦军都加上了一层战意光环! 屯留县北。 眼见赵军冲城受阻,司马尚沉声开口:“主帅,敌军应是看出了我军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