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艳:“可是,那是男孩子的房间,怕不方便吧?”
张场长:“有我在,你怕什么?才办场子时,我就露天睡过半个月,挤帐篷我和男人们挤有一个星期时间,特殊时期就要有特殊时期的生活方式,就不能讲究条件的好坏。年轻人,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只要行的端站的正,就没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
林跃听到这里,急忙回到他的宿舍,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洗起脚来。
果然,没过多久,张场长过来,提出了要他和艳艳换房间,林跃有什么说的呢?他心甘情愿却又迫不得已地拿起手提灯,来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间里。
望着郑监管灰溜溜远去的背影,林跃呆如木鸡:幸亏香樟仙子有先见之明,要不然,今天的事儿闹大了,那该如何收场呢?自己蒙冤受屈事儿小,把心爱的姑娘推到风口浪尖上,他和她的心口上都会因此而扎上一把刀子,看来,听香樟姑娘的安排没错。
不久,下了一场雨,不大不小,淅淅沥沥。香樟树经过雨水冲刷,更加青翠欲滴,精神饱满。雨幕中,林跃发现他心爱的小花狗在香樟树下转来转去,他喊了两声:“贝贝,贝贝——”小花狗像没听见一样,继续绕树兜圈子。
林跃冒雨来撵小狗,狗没撵上,却意外发现香樟树下雨水冲出来一个闪光的东西。他好奇心顿起,拿了铁锨慢慢去刨,树上落下的水珠打湿了他的衣裳,凉丝丝的,好像是香樟树在流泪。
终于他刨出了一个沾满泥巴的陶瓷花瓶,他把花瓶洗干净抱回屋里,左翻右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艺术品。花瓶上面的仙女下凡图有韵有神,栩栩如生。他想看看花瓶里面的东西,但瓶盖封着,使劲拧了几下拧不动,因为怕把瓶颈弄断,他就不敢再继续用力了。
看着这个花瓶,林跃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眼熟得很,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林跃用干毛巾将花瓶擦干,乐不可支地放到了他房间的桌子上。
傍晚,他回到房间的时候,觉得屋子里比平时更有生机和情调了。他的心情特别兴奋,打开电脑,击开QQ,不一会儿,一个网名叫“尘缘如梦”的女孩的图像开始闪烁。
“还没睡,木木?”“木木”是林跃的网名。
“你不也没睡吗,艳艳?在干啥?”
“没干啥,对牛弹琴而已。”
“对牛弹琴?什么意思?”
“和你聊天啊,嘿嘿!”
“小淘气,你骂人?”
“开个玩笑,Don’tbeangry。你在干啥?”
“守株待兔罢了。”
“你也在骂人,嘿嘿,扯平了。木木,今晚月光皎洁,真美啊!新闻上说今儿晚上月全食,我们这里能看得到。”
“是啊,雨后天晴,月儿格外亮。”
“木木,你知道吗?我在S市的一家单位应聘,我把我的简历发给我朋友了。”
“好啊,期待你早点安置好工作,你不亲自去行吗?”
“现在只是申报,必要的时候我当然得亲自去了,得过体检关和面试这一关。林跃,I’mgladtomeetyou。我要是离开了,我会Call你的。”
“Me,too。你要不Call,咱们就不是铁哥儿们。”
“称我铁哥儿们?我喜欢。铁哥儿们,我们短短相处,我感到特愉快。说实话,在学校里我快憋闷死了,一点充实感也没有,整日除了没劲就是无聊。我们女寝的几个小姐妹,特世俗,在她们看来,理想就是时尚,时尚就是人生坐标轴的正方向,和她们在一起谈论最多的就是走向社会的学姐们谁谁傍大款了,谁谁嫁老外了,谁谁穿的婚纱最贵了,谁谁当站街女了。她们认为将来嫁个土豪,就会衣食无忧一辈子,我对她们的追求嗤之以鼻,但又摆脱不掉世俗的嘲笑,我很低调,也很现实。”
“你在学校没谈男朋友吗?”
“男兵?也许有吧,但说不上来是特号男朋友。他比我高两届,已经先我二年步入社会了,在软件设计上打拼,我们在一起,我兴奋、幸福的同时,总觉得他不很成熟,起码没有你成熟,他的有些想法离奇得可笑,有些想法幼稚得滑稽,可没想到他成功了,软件开发公司说他是怪才,说他是由不可能变现实的转型家,说他是白天糊涂梦里清醒的学者,你说可笑不可笑。有些东西你正儿八经弄不来,人家歪打正着能赶上。我来这里参加社会实践,我给了他多少QQ留言和QQ表情,他一个也没回,我很郁闷,也很失落,除了和你在一起聊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外,总觉得自己很空虚,觉得和他相处有一种不安全感和不信任感。没想到这家伙突然之间给我打了电话,说他要在软件开发公司给我找一个合适的工作,让我把我的基本情况QQ给他,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去处,但我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他,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哪怕一句善意的谎言,哪怕一句苍白的安慰。”
林跃沉默了好一阵,想起了绿裙女给他说过的话,违心地向“尘缘如梦”回了一句:“不经历风雨,怎样见彩虹?最好还是抓住这个机会,让你兵哥的话在风雨中冲洗冲洗,看会不会褪色。”
这句话林跃的打字速度比平时慢了好几倍。
终于睡意来袭,对方下线了,林跃也下线了,他迷迷糊糊正要睡着的时候,屋里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救救我,救救我!”
林跃大惊,拉亮床头灯,屋内一片通明,各种东西一目了然。手机和电脑都在关着,声音从哪里来的呢?也许是幻觉吧,于是他关掉灯又睡,在他刚要睡着的时候,那个微弱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救救我,救救我!”
这一次,林跃彻底没有睡意了,他站起身四下搜寻,也没见有任何可疑的地方,难道遇到鬼了,他纳闷。于是,他一边翻腾东西,一边自言自语地问:“是谁在说话,你在哪儿?”
“我在这儿呢!”那个花瓶里传来了微弱的声音,看那花瓶,还在晃动呢。
“你是个花瓶,怎么会说话啊?”林跃更惊异了。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百里路云和月,雨后树下意绵绵,夜半呢喃情切切。你把我放出来吧。”
林跃使劲掐自己,感到疼,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听上面的话,那不是绿裙女曾经在梦中对他说的话吗?他心惊胆战地上前抱起花瓶,翻来覆去看这个花瓶并没有什么异样,使劲摇摇,里面也没有声响,他又开始去揭那瓶口,依然揭不开,于是他问:“我很想放你出来,可是瓶口在焊着,揭不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