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真的想回到党组织怀抱,所以对你坦诚相见,即便冒被枪毙的危险也在所不惜!”
“丁社长为啥要试探我?我得罪他的女朋友,想抓我把柄给我穿小鞋?”邹士夔问。
赵正轩回答:“丁澄衷是个老特务,他不会这么无聊。其实他人不错,为人仗义,从不歧视我们这些变节者。不瞒你说,他对你印象不错,我猜试探你是为了重用你,否则一个普通人犯不着花力气去试探。”
“您这话是安慰我的吧?”邹士夔摇头不认同,“他上回把我叫到办公室一顿臭骂,说咱们报社数我最聪明,不用人教就学会捧角儿包情儿,敲诈勒索,欺男霸女。”
赵正轩又仰面大笑,然后问:“你给他这个印象?”
“这是好印象吗?”邹士夔生气地反问。
“这印象不赖,恭喜你过关了!你想他要试探你,试探什么呢?还不就是想确认你是不是沾红。现在看见你是个无恶不作的无赖,他才可以放心用你。”
“用一个无赖?”邹士夔百思不得其解,“国民党好歹是执政党,放着大把有理想的青年不用,却用无赖,这是什么道理嘛!”
“有理想的青年好是好,就怕黑皮红心,防不胜防。无赖用起来才最称手,因为知道你想要什么,然后用名利吊住你,这是领导操控人的基本手段。”
邹士夔叹一口气:“党国真是无药可救了!”
第二天刚上班,丁澄衷就将邹士夔叫到社长室。
“小邹,你来咱们报社有一段时间,我也没好好安排你,让你受委屈了。”丁澄衷热情的脸让人捉摸不透。
“社长,您千万别这么说,我让您操心了。”邹士夔心里惴惴不安。
“你晓得咱们报社庙小,恐怕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丁澄衷阴冷如蛇的眼睛在玻璃镜片后面闪烁。
“原来你是要赶我走,为你的舞女情妇出气!”邹士夔气极,破口大骂,“你太卑鄙,太龌龊,太无耻!”
“年轻人,不要意气用事。”丁澄衷脸无表情,看不出生气的痕迹,“你在咱们这里屈才了,外面的天地更广阔,我是放你一条生路。”
“我是傅局长派来的,不是你想赶就能赶走的,咱们上傅局长那里去评评理。”
社长室外同事们悄悄摸到门外,伸长耳朵偷听。
“不提傅局长倒也罢了,既然提起来,请你务必到他老人家那里去告我一状。”丁澄衷反唇相讥。
“我一定去!”
“不去不是人!”丁澄衷激将,“你以为我怕了那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