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士夔抱住剑瑛，安慰说：“别怕，这些都只是雕像，不是真人头。”

剑瑛这才敢抬头。

这十来个栩栩如生的雕像都是如洋娃娃一般的玩偶，与真人大小尺寸十分逼近，情急之下难怪剑瑛会认错。

马徐维邦反而哈哈大笑，问：“你们觉得哪一个最吓人？”

剑瑛心有余悸，仍然不太敢细瞧，回答：“个个都很吓人，谁给它们化妆成这样？”

“都是我给他们化妆的，用蜡烛油一滴一滴滴在人偶脸上做出来的效果。怎么样，很恐怖吧？”马徐维邦像一个老顽童一般得意地回答。

“没想到您还有这手，太逼真了。”剑瑛说，“咱们戏里只是给演员戴个纸糊的面具，没这么吓人。”

“不瞒你说，我是上海美专的毕业生，画画才是我的本行。在上海滩，要论化妆，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剑瑛浑身一阵寒战：“男主角是谁，哪个演员愿意让您化妆成这副德行？”

“你真是小瞧了演员为艺术献身的勇气。告诉你，这回出演男主的是大名鼎鼎的金山。”

“是金山先生呀！”剑瑛眼中闪现出无比崇拜的光芒，回头对邹士夔说：“我一定要拿到这个角色，能跟金山先生搭戏，是多么难得的机会。”

“张老板在这部戏上下了血本，我的职责就是让他的钱花得物有所值。”

马徐维邦张罗着给剑瑛化妆。

“你的脸型蛮上镜，可惜有一点瑕疵。”

剑瑛知道他所指，问：“这块疤要紧吗？”

马徐维邦给她敷上厚粉，遮盖掉伤疤，回答：“不要紧，你看，这样一来就看不出了。”

“导演，你的手艺真棒！”剑瑛竖起大拇指。

马徐维邦特意把全套服饰让剑瑛穿上，再画上戏妆，镁光灯下一亮相，大家不由得眼睛一亮。

“你的扮相是最好的！表情松弛，一点不紧张。很多人初次试镜都紧张的得面部肌肉僵硬。”卜万苍肯定地说。

“我也紧张，不过这部戏我演了三十多场，熟透了。”剑瑛回答。

剑瑛回头看一眼邹士夔，两人眼中闪过喜悦的光，邹士夔悄悄在他们身后给剑瑛鼓掌。

“张老板呢？”邹士夔问导演。

“这个色中恶鬼看到田汉手中一张照片，欢喜得不得了。人家现在不在上海，他就急匆匆追到长沙去。”

邹士夔与剑瑛心里咯噔一下。马徐维邦没有注意到他们表情，继续说：“本来你与孙莉两中选一个当女主角，另一个当配角，现在可能又有变数。”

“那我还有希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