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经理招手让邹士夔靠近他,小声说:“我问你,你到杜公馆是怎么说服他们的,说我们是**?”
邹士夔知道万墨林来传达杨虎命令的时候已经说漏嘴,于是痛快承认。
“知道吗,这是出卖组织!”严经理愤怒地盯着邹士夔,手指头几乎点到他额头上,“你知道杜月笙、杨虎之流跟我党的过节吗?四一二清党,他俩是帮凶,双手沾满**人的鲜血!”
“我听杜月笙说当年他们害了一个叫汪寿华的人。”邹士夔回答,“不过杜月笙又说他后悔了,事情没有办的像他一贯风格——刀切豆腐两面光,所以他为了挽回,才答应帮咱们。”
“他妄想通过施小惠来解冤仇,没那么便宜!汪寿华是我党工人领袖,**的高级干部,这笔血债没那么容易消解。”严经理愤怒地说道。因为激动,他满脸通红。
邹士夔不知怎么回答,只能低头坐着,像犯错的学生。
“你以为你搬得动他们,来给剑瑛解围,是了不起的功劳吗?你是不是还等着我表扬你呢?”严经理犀利的眼神像一柄利剑刺向邹士夔,“现在是什么环境?白色恐怖笼罩得严严实实,**人随时可能掉脑袋!你倒好,自己主动送上门去告诉敌人真实身份。你耍小聪明,结果泄露党的机密,这跟叛党有什么两样?”
“对不起,当时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没考虑后果,但我真不是有意这么说的。”邹士夔惶惑。
“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为了救人,否则你不会全须全尾站在这里。我党对**的制裁一向是非常严厉的,你可以去打听一下,与你一起被捕的**老陈现在还活着吗。”
“前一段时间听说他被制裁了。”
严经理点头:“知道就好!不管什么时候,对党的秘密要守口如瓶,不要耍小聪明。”
邹士夔突然有点后怕:“杜月笙杨虎既然已经知情,会不会派人来抓咱们?为策应安全,咱们还是尽快转移吧。”
“现在才知道要转移,晚啦!”出乎邹士夔意料,严经理却并不着急,“他们要是想动手抓人,这会儿咱们不会太太平平待在这里!”
“你信得过他们?”邹士夔疑惑。
“我当然信不过他们,但是形势比人强,今朝不同往昔,杜月笙有悔改的表现,这我相信。即便是杨虎,四一二之后他没捞到好处,反而把军权给丢了,因此对蒋介石心生怨恨,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我相信他们暂时不会对咱们动手。”
邹士夔松一口气,检讨道:“这次我以为是成功,其实是犯了大错。太凶险了,差点给组织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我以后一定遵守组织纪律,严守秘密,决不叛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