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便,如果让卢本先生知道的话,我的饭碗就砸啦。”马富贵不情愿地要拒绝。
“卢本,就是那个红头发的洋大人?”
“他是我们这里的领班,我顶头上司。”
区祖望拉下脸:“你不会让我在女孩子面前丢脸吧?”
“她是你女朋友?”马富贵挤眉弄眼,压低声音问。
区祖望推开他,说:“胡说什么呢,就是很要好的同伴!再乱讲,小心我扒你皮。”
“嘿,脸红了。区哥,你一说谎就脸红。”马富贵调侃道,“我今天为兄弟两肋插刀,让你们上去,够义气吧?”
马富贵领着他们仨,进入塔底。那里屋子**矗立一座硕大的水泥柱子,那是信号桅杆的底座。一级级黑漆铸铁台阶围绕着它,盘旋而上,直通塔顶。信号塔有两层平台,马富贵把他们领上最高的平台,再往上就是信号桅杆。这里地方很憋厌,三个人手挽手挤在一起。江面上凉风骤起,桅杆上悬挂的风球猎猎作响,仿佛男人在嘶喊。
外滩璀璨的高楼匍匐在他们脚下,一眼望不到边。上海总会,宛如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美女,身材匀称,神态安详、内敛。那六根爱奥尼克立柱修长婉约,柱头卷起旋涡,尽显女性柔媚。两端巴洛克式风亭雕刻繁复华美,充满动感与活力,与文艺复兴风格的严肃、含蓄和均衡形成强烈对比,风骚无比。
往北,被称为“从苏伊士运河到远东白令海峡最华贵的建筑”——汇丰银行大楼静卧在夜色中,作为古典主义风格特征的大穹顶,笼罩在金灿灿的灯光中,像一顶皇冠,高贵,优雅,气度摄人心魄。它旁边就是江海关大楼。这座糅合希腊古典风格与近代建筑样式的大楼最引人注目的是最高处的钟楼。足有十层楼高的庞然大钟,为当时亚洲第一大钟。钟楼的东西南北四个钟面,每个钟面直径5.4米,由100多块大小不一的**白玻璃拼成。钟面上紫铜制成的时针长3.17米,重49公斤;分针长2.3米,重37.5公斤。钟面内部装有电灯,晚上通体明亮,数里之外清晰可见。海关大钟自1928年元旦敲响第一声,从此悠扬的钟声每天在黄浦江上空回荡。
黄浦江沿岸马路上车水马龙,即便已过子夜,仍然川流不息,各色汽车拖曳着明晃晃的照明灯,像一支支闪光的魔棒,在魔都的背景板上划出一道道光彩。
“好漂亮啊!”剑瑛发出由衷的感慨。
这时,海关大钟奏响4个节拍的英国威斯敏斯特宫大本钟报时乐曲(这是国际通行的报时音乐)。钟声悠扬,沁人心脾。邹士夔抬头远眺,已经是凌晨两点一刻。
“剑瑛,有一句话如果不说,还不如从这里跳下去!”邹士夔涨红脸,突然大声对空气说。
“那你说呗。”剑瑛也调皮地对空气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