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组织!不过,我也做好了另一种准备,万一营救不成,我只有一死,也决不落到姓卢的手里。”剑瑛紧咬嘴唇,面色坚毅,似乎下定了决心。
“我相信组织不会丢下咱们不管,但咱们也要自己想想办法,不能坐等,得两条腿走路。”严启生说,“咱们策划一个逃跑方案,让剑瑛撤走,姓卢的找不到她,自然不能把咱们怎么样。”
“我能跑得了吗?”剑瑛不相信,“他们看得太牢,就上午冲出去那一会儿,你俩都挂彩了。”
“我们晚上还要到戏院演出,这过程中总有逃跑的机会。我们给丘八们演一出戏,狸猫换太子,掩护你撤。”严启生说。
“上级能同意剑瑛撤吗?”区祖望问严经理。
严经理摇头:“上级认为咱们剧团占据了一块重要阵地,不能轻易撤出。所以,剑瑛不能走,相信组织已经着手开展营救。”
“剑瑛怎么不能走?不是还有B角,那个叫孙莉的女人,她可以演呀。”区祖望提醒。
严经理忙摇手:“她是个舞女交际花,心思不在演戏上,只不过想跟着沾光而已,关键时刻指望不上她。”
“救,远水解不了近渴;跑,又不批准。难道让我们眼睁睁看着剑瑛落入火坑?”区祖望急的在屋子里团团转。
“晚上还有演出,我得去准备一下。”此时剑瑛反而出奇的冷静,似乎事不关自,说完转身就要上楼。
严启生心里咯噔一下,有不好的预感,看样子剑瑛已经抱定了一死的决心。
“祸到临头,大伙儿都在为你想办法,你怎么倒想起要去演出?”区祖望对剑瑛抱怨。
“谢谢大家为**心!着急有什么用,该来的总逃不过。”剑瑛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今天晚上,也许是我最后一趟舞台亮相。”
严经理也发觉剑瑛不对劲,连忙问:“剑瑛,你怎么啦?别多想,大伙儿都在想法子营救,你自己别先丧失了信心。”
“严经理说的对,不到最后决不轻言放弃,你不能有放弃的念头。”严启生也劝道。
“我谢谢大家好意。”剑瑛一回头,满眼幽怨的泪花,“我不怪组织,冯家兄妹俩投身革命,我哥死的轰轰烈烈,我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我宁愿在刑场上面对刽子手的屠刀,不曾想被一个地痞无赖侮辱,竟走投无路,只能以死抗争。”
“剑瑛,事情没有坏到走入绝境的那一步,别说什么死不死的,我们有希望,决不能放弃希望!”严经理说。
“别安慰我了,组织有难处,我理解。”剑瑛回答,“希望固然在,不过我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剑瑛,你如果有三长两短,我就跟姓卢的拼命!”区祖望嚷道。
“区大哥,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好,毫不怀疑你会为我拼命。可是,我怎么忍心你丢掉性命?”剑瑛对区祖望说,“多年来,我们朝夕相处,情同兄妹。有你这句话,我很是欣慰。只是我希望你好好活着,有更美好的明天等着你,可惜我看不到了。”
严经理想安慰剑瑛,可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知道,如今的情形,再说什么都是空洞的话,起不了任何作用。屋子里陷入一片悲伤,连平日最阳刚气的区祖望都忍不住红了双眼,眼眶湿润,鼻子酸楚,低头避开剑瑛的目光。
“咱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我去说服杜月笙。”严启生拍胸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