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啊!上帝啊!仁慈的天父啊!原谅我啊!保佑我吧!”
说到这里,村长已经泣不成声,他神情恍惚,仿佛回到那翻腾的篝火前,无数犬面人身的怪物围绕着篝火载歌载舞,吞吃他亲朋好友的残骸,就像是BBQ一样欢乐又美好。
只是跻身食物地位的老人看来,那是如同地狱一般的光景。
阿尔瓦也被这恐怖、疯狂且亵渎的话语所震慑,老人支离破碎的话仿佛有魔力,让他眼前多出许多生动的额画面,回过神来已然汗流浃背。
眼见老人沉浸在呓语中,如同被魔鬼附身般抽搐,阿尔瓦连忙对村长大喊:“那后来怎么样了?”
被大声提问一震,村长下意识思考,也从那噩梦的回忆中挣脱出来,他感激地对阿尔瓦点点头,继续说。
“我被吓坏了,傻傻地待在原地一动不动,但艾伦比我更加不堪,他摔倒在地,大声惨叫,连滚带爬地朝我们来的方向逃跑。
我被他的惨叫惊醒,看到那些怪物的视线全部钉在我们身上,骇得转身就跑,于是那些怪物也追了上来。
在逃跑的过程中我试图让艾伦安静,但他疯的厉害,根本听不进我的话,只是一味地大喊大叫,当我靠近他的时候他甚至推了我一把,不知道是不是把我也当成了怪物的一员。
因为那一推,我没能站稳,在斜坡上一脚踩空,稀里糊涂地滚了许久,接着脑袋一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更,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也不知道艾伦在什么地方,好在远处的山峰让我找到了回家的方向。
等我一瘸一拐地回到村子,才知道艾伦没能回来,也许他被那些怪物吃掉了,又或者迷失到什么亵渎的地方去了,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老人惨笑一声。
“难道我要告诉他们这片土地被诅咒了,森林里满是怪物?难道我要告诉他们我们死后尸体不能安息,会成为怪物的口粮,还是说我们唯一的牧师被怪物掉在树枝上做成了腊肉?
我能说什么?我只能撒谎!我们除了塞勒姆无处可去,总督只给我们圈了这一块地,离开这里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我只能告诉围上来的村民我们遇到了狼,艾伦把地图交给我,一个人断后,现在生死未卜,但年纪大的人不相信我的话。
当晚,当时的村长带着老人们来到我的屋子,逼问我到底发生了,我知道事实无法隐瞒,只得向上帝发誓我没有撒谎,然后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事情的全部经过。
一开始他们都不相信这荒谬的事情,愚蠢地认为我和艾伦在森林里遇到了狼,而我为了逃跑卑劣地把艾伦推倒,于是艾伦葬身狼口,还假借上帝的名义撒谎。
这个解释显然比我讲述的故事更让人信服,于是我被迫成为杀人凶手和卑劣的骗子,被关进地下室,如果不出意外,加罗丘陵的绞刑架将成为我的归宿。
但邪恶的印第安人阴差阳错下拯救了我的性命,在我被关进地下室的第二天,印第安人的信使带来了恐吓。
他指责我们不顾劝告,擅自闯入寂静之森,惹怒了死之精灵,必将遭受灾祸。村里的老人们这才对我说的话半信半疑,于是我的死期被推迟。
之后可怕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很多人家的新生儿一觉醒来便消失不见,宝贵的家畜也接二连三的受伤,就像是被大型的狼或者狗咬伤了。
村长带领大家建起围墙,但毫无用处,守夜的人离奇失踪,生死不知,在巨大的压力下,村长不得不掘开坟墓以验证我的说辞,结果就像是我说的那样不详。
可惜这除了证明我的清白毫无用处,因为那些怪物不惧上帝的伟力,再虔诚的祷告在它们看来也无异于猎物挣扎时的呻吟,除了让它们更加嚣张毫无用处。
走投无路之下我们向总督府寻求帮助,但得到的只有对异教徒的嘲弄,就在我们走投无路之际,一群奇怪的异教徒来了。
他们身披几乎一样的黑色长袍,全身上下全是各种武器,沉默不语的站成一堆。
但只是站在那里,他们就散发出可憎的气息,明白无误地告诉我们他们有着极为卑劣的信仰。
他们和我们搭话,询问有关‘印第安人’、‘寂静之森’和‘死之精灵’相关的问题,村民们不愿意同他们交谈,但他们全副武装的姿态又让人无法无视。
我因为是亲身经历着被推出来同他们谈话,好在他们并没有谈及自己可憎的信仰,询问完问题便向我讨要地图并誊抄一份,然后进入寂静之森。
当夜,森林仿佛被激怒的野兽,不断发出巨大的咆哮,最终淹没在巨大的爆炸声中,在那之后,绿油油的薄光从森林之中腾起,从中心向四面扩散,变成绿色的光圈,最后又落入森林中。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森然可憎的绿色绝对不是上帝的慈悲,很多人被巨大的咆哮吵醒,又因为怪异的光圈彻夜难眠。
第二天下午,我们看到少了一半以上的异教徒从森林中走出,他们衣衫褴褛,全身上下的武器也几乎不见,活像是一群乞丐,但我们却不敢嘲笑他们,因为昨夜的怪异必然和他们有关。
昨天同我交谈的那人告诉我,他们已经清除了森林中的隐患,我们可以继续开垦森林,不必担心印第安人的诅咒。
在和他交流的过程中,我从他破损的衣服中看到了他大臂上纹有一朵绿色的火焰,他注意到我的目光,伸手遮住那个纹身,然后转身就走。
我吧这件事告诉村长和其他老人,但他们对异教徒的话抱有怀疑,但自从那晚以后村中不断发生的怪事确实中断了。
一个多月后村长做出决定,派遣一队人夜探森林,以验证异教徒们的话是否属实。
为了将功赎罪,我成为探险小队的一员,那晚我们带上充足的火把,提前砍好充足的柴火,在距离村庄不远的森林中驻扎下来。
怀着恐惧,我们在森林中度过平安无事的一晚,第二天我们更加深入,依然没有怪事发生,然后是第三天,第四天,最终我们确定了这片森林已经属于我们。
于是我们得以继续扩大村庄,期间印第安人也于我们爆发几次战争,但都被我们用猎枪赶了回去,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称得上灾难的事情。
因为过于亵渎,我们决定将这段过去隐藏,但如你所见,逃避毫无意义。”
村长叹息:“我们和平太长时间了,我都快忘记这些事情,但它们显然不打算放过我们,它们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村长站起身,佝偻的身体发出令人胆寒的咆哮:“阿尔瓦,这是战争!新的战争来了!
我们所有人都将是士兵,你也不例外,所以告诉我!
你!是不是我们的同伴?你!是否会拼死抗争?”
“当,当然。”牧师干巴巴地回答,他被老人吓到了,他有预感,如果自己说不,他大概没法活着走出这间忏悔屋。
“很好!”村长的声音变得轻柔:“那么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助……”
tobe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