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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大道归元(终章)

“掌门祖师!”一名不知三代还是四代的弟子闯入乾坤殿,“不好啦!蜀中各大门派,正在上山的路上,说要玉真长老给一个交代!”

“什么!”老天师拂袖而起,“玉真,且交给为师来处理!”

吕素真强忍怒气,安抚了一句仍在悲伤的赵玉真,领一众青城弟子,到乾坤殿外的太极广场上。

看着吕素真出了乾坤殿,沉默了许久的赵玉真轻声念道:“月子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人的悲欢并不相通,贫道如今只会觉得他们吵闹。”

太极广场上。

青城弟子与一众上山兴师问罪的江湖门派分庭抗礼。

满目皆是蜀中叫得出名字的江湖帮派:长乐帮,黄龙寨,都江帮,乐山派,残袍会,铁佛门。齐聚青城山。

“把赵玉真交出来!”

沸沸扬扬的吵闹声下,青城山一名弟子反击问道:“要见我们师叔,请各位带好拜帖,按照规矩登我山门。”

“赵玉真闹出那么多事端,青城山想要包庇他不成?”本来就不是上门来讲理的。

话音刚落鲜花夹雪的一道剑气,在太极广场上划出一道冰痕。

江湖众人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将青城山与江湖帮派分在冰痕两边。

“李寒衣!”

江湖众人皆退了一步,察觉到了隐隐的杀意。

“我夫君!需要给你们什么交代!”傲立乾坤殿上,手持铁马冰河,身着男子款灰衣的李寒衣面具之后冷声问道。

“李寒衣!”长乐帮的一名长老突然意识到了他们也人多势众,有了底气喊道,“世人皆知,赵玉真下山,血流成河!此番事端便是他惹出来的。”

被长乐帮如此一激,众人都反应了过来,这是上门兴师问罪,怎么就被一剑吓退了。

“她李寒衣被暗河围攻受了重伤!”

“赵玉真又因为要救治他耗费心血内力!”

“如今又在顶下天人之灾,此夫妇二人不足为惧!”

窸窸窣窣的交换信息,一名残袍会英姿勃发的年轻人出列说道:“赵夫人,尊夫仅凭一人,便让天下如此动荡,天人之事几近不可收拾。我等绝不允许此番危机重现江湖。”

铁佛门一位德高望重老和尚顺势说道:“赵夫人,眼下危机虽已经解除,但天下依旧陷入大乱,始终是赵玉真下山所造成的。依我看,他该如何处置,还需要天下共同商议。”

“共同商议?不就是想借此事,逼我夫君以及青城让渡利益?好一群道貌岸然的江湖名宿。”李寒衣冷声说道,她看懂了这人情冷暖,没有司空长风那种圆滑斡旋其中的想法,作为赵玉真的妻子,她必须当这个恶人。

“交代就是我手中的铁马冰河!你们谁要交代,大可来问!”李寒衣挥剑,便要凝聚这青城山花。

“寒衣。”吕素真绵长的声音传来,“此间由老道来处理。”

青城山众位弟子,皆让出一条道路给掌教。

李寒衣散去剑上剑光,从乾坤殿上落下。

“吕真人!”长乐帮的英豪出声说道,“你也要袒护赵玉真不成?怕你们青城山担不起这个责任!”

“吕掌教。当前天下大势你也有所察觉,这已不是你可抉择的,还望以天下安危为重。”铁佛门的老和尚,天下安危帽子扣下说道。

吕素真暂低下头,面沉如水,身上莹起紫光,眼神凌厉看着江湖一众门派,“赵御贞乃我青城弟子!到底是不是他引发的天下大乱,青城山自会给天下一个交代!”

看到吕素真的状态,不少人劝架道。

“吕掌门,你这架势。莫非不认当初亲口所说,赵玉真下山,江湖血流成河之事?将他交出来,我们都好过。”

“吕掌教,此间各种,事关重大,他所言不无道理。”

“这天下变成如此!我们绝不能什么都不管!”

“青城山名门正派,享誉天下,老衲相信吕掌教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交出赵玉真!给天下江湖一个公道!”有人突兀起调,大喊了一声。

随即山呼海啸的齐声:“交出赵玉真!”

人总有一种从众的群体心理,呼喊得很是整齐

“师父,小仙女。”一脸疲惫沧桑,紫薇道袍的赵玉真,走出乾坤殿的门口。

“是赵玉真!”

看着赵玉真迈出乾坤殿,一众江湖豪杰又齐刷刷地往后退了几步。

“玉真?!”看着一脸疲惫的弟子。

那句“若有机会,我还是更喜欢做一个平平淡淡的青城弟子。”犹响在吕素真耳畔。

“果然,老赵,人类并不会感谢赵御贞,甚至还会觉得是你惹下的祸端。”

即使轰碎了天门,炸光天人,拯救了差点被涸泽而渔的人间。然而得到的报应却是如此残酷真实。

幸好,他不是老赵。也幸好,他有爱护他的师父与妻子,还有整座值得托付的山门。

小赵剑仙随手一挥,紫色道袍,袖中激扬出剑气,肉眼可见。

所有人都转头往剑气飞向的地方看去,刹那间削下百丈外一座峰的山头。

等了几瞬之后,轰然倒塌之声传来

下马威释放了之后,赵玉真平静说着:“你们继续说,贫道在听着。”

“因。。。因为你随意下山,惹来天人,我们的家园破碎,那么多人流离失所。。。”残袍会的少年英雄战战兢兢说道。

“赵玉真!毁掉那么多的地方,难不成你还想对我们痛下杀手不成!怕你一己之力,耗尽真气之前,也无法将我们都屠灭!”看到小赵剑仙一剑削下峰顶,他身后有那么多人,虚张声势说道。

敢当面怒斥赵玉真,踩着赵道君上位,以后江湖履历上也有浓墨重彩的一笔。

目的极其明显。

“所以呢?把你送到天人跟前,你同天人们讲道理?”他淡定扫视着发难之人。

一众人顿时鸦雀无声,为什么敢跑来对青城山发难,而不是天人要撕开天幕降临的时候去找天人讲理?

因为青城山是好人,好人就活该被针对。

“都给贫道听好了。”赵玉真低沉着声音说道,“贫道以身挽天倾,并不需要跟你们交代。如今你们可以站在此处趾高气昂地质问贫道,不过是因为天人被贫道解决了罢了。”

倘若天人危机仍在眼前,他们几个敢走出自己老巢?

“并不是因为贫道有什么拯救苍生的情怀,单纯是因为贫道乐意。各位要是想要什么交代,贫道的春水桃花也可以代为应答。”

太极广场陷入了一阵沉寂。

“玉真。”吕素真张口问道,“御贞他。。。”

“他说,去兴青城了。”道君染上悲伤说道。

“青城当兴!”吕素真平静说道,“抵御天人,你们也累了好几日了,和寒衣回照晴峰去好好休息。”

“好。”

李寒衣上前,扶住疲惫的夫婿。

就算是不被整个江湖所承认,她依旧会坚定地认可她的玉郎。

身为习武之人,李寒衣没有太多会安慰人的话,但是性命相连的夫妻,一个拥抱胜过一切。

赵玉真抬头看着“勿谓言之不预”“御贞敕令”消散,化作青城山紫气。

随后默默与李寒衣走下太极广场,人山人海之中,给这夫妇二人开辟出一条道路。

赵李夫妇离开,随后,吕素真洪亮的声音响彻云霄:“今日起,青城山封山门。还请各位有序离开。”

天上事了,只剩人间事。

端坐云头,守卫天地的莫衣,对天地做出总结道:“经历了这一场黑暗的战役之后,已斩断人间飞升的所有希望。”

“作为人类武者,必须放弃成仙的愿望,自行探索发展的方向,踏上艰难而漫长的旅程,去拥抱未知的世界。”

“天人祸乱已定,人间的战争也会随之结束。本座也知晓,人间资源会在战后短缺。”

“仍望,不必可惜这点资源。立一座丰碑,谨记此次与天人决战之中,所有挺身而出的凡人。以警示人类面对下一次危机。”

仙人传音天下提示了,战争即将结束,无人会怀疑。

主要战场在南方,所以被人遗忘的北阙战场。

白王萧崇一路打到了突蓝河,在河畔筑一座座京观为路标。

连胜多场,让白王重新拾回丢在葫芦口的信心。

接连几日的高强度作战,分泌的多巴胺和肾上腺素在刺激着这年轻藩王的神经。

大漠之外的草原,北离一直没有打到的地方,被萧崇所开疆扩土,那种打下大大疆土的美妙感觉,无一不在引诱白王变得更加膨胀。

一日的清晨,草上露水未晞,白王便带着人马,满草原寻找北阙莽奴。

利令智昏,时代的大势下太容易得来的胜利让白王误认为那是自己的水平。

在雷唐火的霹雳子补给并不充分下,没有精准的草原地图。

萧崇轻敌冒进,深入了库伦贝草原。

北阙接连战败,亲眼见证同胞亲友被萧崇砍下头颅,筑成京观。

兵法有云,哀兵必胜。

草原地貌连接那天外天苦寒之地,地面下有冻土层,而北阙雨季雨量充沛,雨水渗透不下冻土。

在表层积蓄,形成了大小不一的沼泽。

北阙王庭,冬喇钵被萧崇一举歼灭后,其余三位喇钵视白王为蚀骨之蛆。

夏喇钵与秋喇钵在几次“无意”与萧崇部碰头,皆在雷唐火之下吃了败仗。

随后萧崇一马登先,追逐北阙两位喇钵,不料马失前蹄,陷入了沼泽地内。

凭借着对草原的熟悉,春喇钵对这片草原上的沼泽了若指掌。

战局便是如此,胜败乃兵家常事。

深陷泥潭,北阙的喇钵很是刁钻地专门围杀持有雷唐火的北离士兵。

几日不得补给,又狠狠被北阙消耗了一场,失去霹雳子的雷唐火就犹如没了爪牙的老虎,在沼泽上发挥不出功效。

萧崇哪里还想不明白,北阙这是要夺取雷唐火去研究仿制。

特别是在沼泽湿地这种恶劣环境,雷唐火的铁质部位一天之内便被锈给堵上。无往不利的火器,此刻变为了沉重的负担。

白王当机立断,折断所有带出来雷唐火,销毁沉入沼泽中。

既然自己用不了,那便毁了也不可便宜北阙。

得知白王如此动作,春喇钵怒不可遏,便召集军队进行最后的总攻。

萧崇终于为他贪功冒进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茫茫草原上,被北阙与大军部队切割开,还被逼入了沼泽湿地。

连着四五日,萧崇部每日都在损耗不少士兵。

不知前路是软是硬,身后还有北阙妖庭企图将他们追疲后虐杀。

北离军萧崇部硬生生用身体探出来一条路。

被北阙春喇钵待之以疲,白王体内的绵息术一丝一毫都被榨干。正当萧崇准备为国而战,慷慨赴死之时,草原上大风起。

横扫而来的剑气,狠狠撞在了北阙的军队上。

数不清北阙卒子被拦腰撞断,春夏秋三位喇钵拧合一处的整支军队,被横推出几十步。

察觉到大军异样,春喇钵回头,震惊看着那高举擎天巨剑的汉子。

天底下竟然有如此锋锐,势不可当,一人破一军!

巨剑破军,横扫千军。仿佛草原上的猎猎狂风都是那男子引来的。

有大宗师下场,一剑破去后军千余甲,这便是北阙比北离有所不足的地方。

北阙没有这种能力与底蕴,来把大宗师浪费在行军打仗上。

“大师父!”北阙军队明显的停滞,白王感觉到了那股霸道的锋锐。

颜战天到!

怒拔一剑,只停留了一瞬,体内气机流转,立刻撞入北阙军队。

似虎入羊群,扑倒弱者无数。

单人破阵,不止你青城山赵御贞可做到。

颜战天早年在南诀之时,就可一人击溃万人部队。

今日白王被围,怒气更盛当年。

一剑凌厉,将抓地不止几代的草连根拔起,滚成草原上横向的龙卷,猛然与露出溃意的春喇钵军队又撞到一起。

剑气如龙,活生生在北阙军队上,犁得人仰马翻,草叶沙土溅起。

白王看着将他追得如此疲惫的敌军,被一人打得支离破碎,此时天上传来无双年少的声音:“殿下,你可真让人难寻。”

“无双?”又一名剑仙御剑到战场,白王问道,“你怎么来了。”

“跟着怒剑仙前辈来的。”无双踩在飞剑上,随后拉开一支响箭,响箭声音被草原上的风吞没,却在空中炸出明亮的火光。

指引北离军队往此处行军。

极北之地,千年不化的冰原。

身穿白色皮裘的北阙公主玥卿,在冰原上不住挪转腾移,气喘吁吁仍不停步。

还未奔出三丈,背后一个巨大的手掌从天而降,对着她狠摁而下。

玥卿极其不雅地向前翻滚,同一头求生的赖驴,借助光华的冰面,滑了出去十多丈。

大龙象力轻易摁碎了冰面,手举巨大桃木剑“桃符”的王一行出现在天外天。

惯性耗尽,玥卿滑行止在了不知何时出现的一白一紫两人跟前。

“哟,还是老相识。”王一行身上燃着离火阵心诀,挺剑对着跪坐地上的玥卿与到来的二人。

“紫雨寂!莫棋宣!”玥卿愤慨说道,“替本宫杀了他!杀了那个青城山的牛鼻子!”

被追逐得如撵狗一般,在自己的地盘仓皇逃窜。

该死的萧崇,和他那喷火的武器!该死的铁浮屠居然扛不住!还有这天外天的贱民,让她被王一行追了那么多天才出现!

玥卿心中恨意难平。

“怎么?你们是要一起上?”极北之地的冷空气碰到了离火阵心诀,化作水汽在王一行身上蒸腾。

“二小姐。”白发仙冷眼说道,“前方是天外天,还请二小姐莫要乱闯!”

“你对本宫说什么?”玥卿难以置信抬头看向二人。

震惊得都忘记了自己当下的不雅。

“宗主未归,大小姐又不知去向。”紫衣侯冷冷说道,“倒是宗主离开之前,交代我们,将你及御下清除!”

王一行收起桃符,饶有兴致看着这三人内讧。

“我乃北阙皇室!”玥卿起身,“天外天执法堂堂主!你们敢!”

“早已经不是了。”白发仙说道,“宗主早已经将你驱逐出天外天。”

不得不说,玥卿几次三番都能在无心的围剿下逃脱,也是有一定的手段。

所以王一行才追逐得如此艰难。

“放肆!”玥卿扬手就要落下,“你们竟然听令于一个乳臭未干的和尚。”

被紫衣侯一把捉住她的手臂,随后将其往后一推,冷冷说道:“二小姐,你自求多福。”

“什么?”听到紫衣侯这般说,玥卿恨意更浓,自幼看到了国破家亡,养成了她如此的性格,从来不会想过自己为什么会被众叛亲离,为什么不像玥瑶那样受北阙子民爱戴与尊敬。

她只会觉得是别人辜负了她。

玥卿同时也隐隐察觉到了危险,正欲回头,那桃符桃木剑已经狠狠砸在她后脑勺玉枕穴上。

北阙公主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冲击,当场昏死过去。

“这妖女,我便带回北离了。”王一行一剑将昏过去的玥瑶挑起,扛在肩上,“依照锁山河条约,以后你们与我北离,井水不犯河水。”

“王一行。”莫棋宣抱剑胸前,说道,“你们北离,将我们宗主还回来之后,再说井水不犯河水。”

王一行乐了:“我可没见过那小和尚,要不你们再去北离找找?”

南境战场。

天人降临的灾祸被赵御贞一剑东风大道归元后一旬。

失去了赤皇虎魄与天人罗网,敖玉仓皇向南流窜。

没有了可统领人心的魔刀,只能听懂简单指令的粗糙药人根本无法驱使得顺手。

整个大军“活人”已无几个,赤皇在手时那种如臂使指的灵活不再,只剩下需要耗费大量精神去逐个传达,敖玉身心俱疲。

“只要回到南诀,就一定可以兴兵再起。”敖玉在战车上闭目疏解疲惫想道。

在远处埋伏已久的雷门八骏,其中一人问雷惊步道:“永安王到底有没有把握,我们在这里已经守了半个月了。”

雷惊步沉稳回答道:“萧瑟能让雷无桀那小子以他为尊,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加之一直以来的江湖传闻,萧楚河十七岁逍遥天境,算无遗策。”

“既然他觉得北离会胜利,南诀败逃。那我们便按他的要求,在此设伏便是。”雷惊步正色说道,“身为北离雷家子弟,怎么,你怕北离赢不下来?还是怕死?”

“自然都不怕。”那名八骏之一说道。

“那不就行了。”雷惊步笑道,“但使龙城飞将在,不破楼兰终不还!他南诀敢从此处过,我们便当那龙城飞将!”

“惊步师兄,你又另起炉灶,拆东补西了。”听着雷惊步“新造”诗句,雷门弟子的气势顿时也被点燃。

“来了!来了!”飞奔传报,“北离药人军队来了!”

雷惊步顿时贴地听音,整齐的机械节奏,声音地通过地面传来。

雷门八骏顿时屏息,听着推进的步伐节奏,默数了四五十个数,雷惊步突然打手势“点火!”

十几条引线同时点燃,从四面八方延伸到同一个目标点。

南诀药人军队正好踏上那新翻过的路面,引线同时燃尽。

“轰隆”一声,残肢断臂,凝固的黑血齐飞,在炽烈的炙烤下,腥臭焦臭顿时充盈了整个战场。

几百箱埋在地下的霹雳子,将南诀的退路炸出一个深深的豁口。

先头部队处传来剧烈的爆鸣声,战车突然一顿急刹,将车内的敖玉震荡了一下。

“怎么回事!”敖玉隐隐发怒,脸上被萧瑟用雷唐火炸伤,仍覆上半面金甲。

“陛下!前方有埋伏!”敖恒牵来一匹马,“陛下请速速上马!”

刚说完,又传来了一次爆炸声,敖玉经历过那赵御贞的毒打,如同惊弓之鸟,下意识便要躲进车内。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敖恒面前露出怯懦,敖玉冷哼一声下了战车,跨上敖恒牵来的战马。

不得不说南诀战马的心理素质,在接二连三的爆炸之下仍没有崩溃撒蹄。

在敖恒掩护下,敖玉另寻一条道路离去。

爆炸声暂歇,药人依旧如浪潮涌动填补前方被炸出来的缺口。

“惊步师兄!这南诀药人太多了!我们的霹雳子已经耗尽,无法全部歼灭!”

“永安王只要我们在此阻击一段南诀,减缓他们溃逃的速度。”雷惊步说道,“撤吧,之后北离大军杀至,这帮药人也就到头了。”

雷门八骏战略性撤退不到一刻钟,身披盔甲的永安王萧楚河已率北离大军赶到。

帝兵天斩判断药人之势犹如精确导航,无主自动斩杀药人。

永安王一马当先,无极棍横扫出去,抡碎了四五头药人的头颅,一眼扫过战场,只发现被遗弃的战车。

纵观全局之下,立马提过无极棍纵马独自追去。

永安王自配的宝马神驹,脚程自是比南诀的军马快不少,不一会便追上了逃离战场的敖玉和敖恒。

敖恒护主心切,回首挽弓射月一般,对着萧楚河便射上一箭,萧楚河挥动无极棍,将箭镞轻轻拨落,随后收起无极棍,将背上的雷唐火解下,作瞄准状。

南诀二人都尝试过那北离新式武器的威力,见萧楚河掏出了雷唐火,皆伏倒贴于马背上,企图躲过瞄准。

萧瑟随即将雷唐火背好,目测了一下与南诀二人还差三四个马身,一拍马背,天下第一的踏月步随之如风摆柳絮。

萧瑟一脚踩在敖恒身上,一棍捅向敖玉的战马,顿时人仰马翻。

“萧楚河!”被戳翻在地的敖玉,吐了一口鲜血,沾染上了他的金色面甲,他看着站在马头上俯视他的永安王,悲愤地喊道,“竟没想到,赌庄之外,还会再输给你。”

“你输给我,这便是天命。”萧瑟冷冷说道。

他说过,他会为了他的国家而战,同时,历史也回归了正轨,敖玉败在他的手上。

“你的城,你都拿回去了!”敖玉身为王者,就算被俘也要保持王者尊严,“开出你的条件,和谈吧。”

萧瑟收回无极棍,从马上跃下:“我说过,跟我回天启城,在那里,你可以同萧羽交谈一番,倘若他神智还算清醒的话。”

敖玉瞳孔震惊,缩作针状:“你。。。你们!要南北一统!”

“别做这副表情。”萧瑟冷冷说道,“你当初率药人大军北上,一样是冲着亡族灭种来的。”

“不过,看样子你比我们北离,对南诀人更狠。”萧瑟收起冷漠,慵懒嘲讽他将大半南诀人做成了药人。

明德二十三,六月末。

持续了三个月的南北大战,终于落下了帷幕,一切药人尽被北离军队销毁。

永安王与兰月侯班师凯旋,回到雪月城。

满城欢呼,夹道欢迎胜利之师。

沐浴享受完了百姓的接风,平南将军与先锋都被请到了城主府。

“不是说好了,你们不许上战场!”萧瑟面色不悦,直视被自己从战场回来,半路上提回来的司空千落。

大小姐没有勇气和萧瑟直视,默默低下了头。

“这不是都好好的嘛。”小雷爷站出来打圆场道。

“一会再收拾你!”萧瑟瞪了他一眼说道。

三城主适时轻咳一声,说道:“南诀兵灾已除,我这里有个人需要二位见一见。”

“哦?”兰月侯好奇。

府台门被推开,风韵犹存,却失去了左腕的温柔刀沈碧霞进入其中。

“二位王爷。”沈碧霞用生硬的北离官话平静地说道,“我徒弟,苏枕羽,是南诀皇嗣。”

华锦的院子里。

“什么!沈师姐!你没骗我?苏姑娘,她是南诀皇族?!”洛明轩“蹭”地一下就站起来了。

“师姐?!”苏枕羽也疑惑地看着沈羡鸢,“这怎么可能?我从小和你一起长大,我怎么不知道。”

“是。”沈羡鸢平静说道,“师妹的母亲,是南诀皇妃,怀着师妹之时,出宫礼佛,遭到另外一位妃子买凶杀人。后被师父所救。”

“而后,那妃子在师父家中早产,诞下师妹后去世。”沈羡鸢说道,“因为是早产儿,所以师妹才如此虚弱。”

现实生活便是如此地不讲逻辑,缝合许多巧合。

“苏枕,用我们南诀话念出来,便是敖的发音。”沈羡鸢说道。

洛明轩默默用南诀语,在心中过了一遍“苏枕”和“敖”,随后神情复杂看向苏枕羽:“所以,应该喊你,敖羽?”

苏枕羽心思玲珑,立刻便察觉到了洛明轩怕是跟她生了隔阂,连忙说道:“洛少侠,兴许是我师姐刚剔除药人蛊毒,脑子不清醒,瞎编的。”

城主府。

众人听完了沈碧霞的生硬诉说,心中各有计较。

兰月侯与萧瑟相视一眼,便读懂了对方的心思。

南诀国土不小,要一口气吃下,派兵驻守是个大的数字,整个北离目前还做不到,只能扶持一名代言人代为管理。

候选人是南诀皇室,可以借助敖这个姓氏在南诀的影响力,就轻松许多。即便这苏枕羽是假的南诀皇嗣,到时候她也必须是真的!

心中虽然这般想,兰月侯还是温和地对沈碧霞说:“此事,本王需回禀皇兄,才能定夺。”

沈碧霞亦是点了点头,她同样知道扶持一个南诀皇帝,对北离有多大诱惑力。

北离北境。

自草原归来,原本有更直接的路回到慕凉城,可白王绕路,取道甘州。

甘州城头,那书生每日都在等着盼着王师归来。

“萧”字大纛又重新出现在视线,密密麻麻的军队涌入这座破城,带来了些许生气。

那书生跑下城头,一个人独自迎接王师凯旋。

白王二话不说,丢下一团布裹。

书生小心翼翼掀开布包裹,里面是一颗明显北阙莽奴发饰的人头,被斩下多日,已经面目全非,用石灰腌着依旧传出恶臭。

萧崇的声音传来:“铁浮屠都被打碎了,斩下头颅,放在突蓝河筑成京观。这是北阙春喇钵的脑袋,值五千铁浮屠。”

书生眼中饱含热泪。

“如果还觉不够。”军队中,一辆囚车被推出,曾经高高在上的北阙公主,蜷缩身体被囚其中。

“这是北阙公主,不日便要押送回天启。”萧崇冷静,毫无一点胜利的喜悦说道。

“苍天有眼啊!”书生放声而哭,喊道,“太守大人,你看到了吗?王师替你报仇了!”

一直跟在军中的王一行,才感觉到这位年轻的王爷心中一松。

《北离国史》有载:

明德二十三年,五月。

江湖雷唐二门,制成新器,名雷唐火,投与战场,顷刻间大破敌军。

六月末。

平南先锋官楚河,破南诀六十万大军于四水城外,擒获南诀敌首。

征北将军崇,引兵深入草原,斩首捕俘虏二千三百四十级,枭喇钵首,灭北阙妖庭,得其公主。

七月中旬。

南北会师天启,进献南敌首玉,北女酋卿,为先帝舞。先帝大喜,乃赐金银珠宝若干。

同年,寻得南诀遗珠,安置鸿胪寺中。

至此,天下无分南北,大道终是归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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