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门口。
季时宴怕卿酒酒在牢里出事,出门的时候就将府里那个医女拎了在马车上。
此刻刚一出来,他便召人过来看伤。
卿酒酒肩上的灼烧很大一片,此时已经溃烂了。
医女钟欣欣半跪在地,先给卿酒酒处理了触目惊心的烧伤,末了才查看她身上有没有别的伤。
“听闻这天牢,进一次人就要丢半条命,还有些刑打人不见伤痕,却才最致命,王妃,还有哪里伤着没?”
卿酒酒好不容易忍过一阵疼,一听这话当即就是一个白眼。
“没!”她倏地瞪向季时宴:“要不是承安王力道了得,出场非得耍帅,我这肩上的伤也不见得会有!”
“......”
谢雨本来还想上前关心一二,见此,往后退了两步,躲在沈默身。
“我怎么觉得,王妃很嫌弃王爷?”
沈默不敢多说。
季时宴脸色阴沉:“本王赶来救你,你这是什么表情?方才那老色胚差点就贴在你身上了,他当本王是死的么?”
卿酒酒懒得跟他争:“你把我送回天牢,我不回去。”
什么?
王妃这进了一趟天牢,脑子也坏了?
恰逢时公公从天牢出来,听见这话,他唇角的兴味越大:“王妃还想回去?”
“卿酒酒今日惊吓过度,别理她。”季时宴的声音很低沉,吩咐:“回府。”
卿酒酒拨开钟欣欣的手,跳下马车:“我说了我不回去。”
时公公冷冷嗤笑:“王妃是想等太后过来?别想了,太后早在听闻陛下下了第二道圣旨时,就折回慈安宫了。”
“你是谁?”卿酒酒看向他。
时公公两手一摊,拂尘被他捏在修长的指尖:“一个内侍。”
“恐怕不止吧?”卿酒酒如同看透一切般,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目光犀利:“公公若是要当陛下身边的忠犬,还是将身上的锋芒收一收。”
此话卿酒酒说的不大声。
但是季时宴和时公公都听得分明,同时脸色一变。
卿酒酒没兴趣挖人家的身世,她说:“我要看赵小男的尸体。”
她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性子。
即便今天能从天牢出去,可外界定然还会议论那赵小男是因她而死。
而她逃脱法制,只是因为季时宴权利雄大,小皇帝也要卖他的面子而已。
要赵小男的尸体还是容易的。
只是季时宴不相信卿酒酒真有能力为她自己平反。
那赵小男不管怎么说,确实是死于毒发,仵作验过。
至于是不是喝了卿酒酒的药死的,谁又分得清?
他确实喝了那药。
但是卿酒酒铁了心要看尸体,季时宴思量半晌,挥手同意了:“去抬过来。”
人死了快一天了,不仅皮肤变成黑紫色,身体也梆硬。
本来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但是因为是季时宴下的令,抬过来的时候还跟着燕京知府,还有几名仵作。
这些仵作验尸,只是看看口鼻咽喉,确定有毒发症状就归为中毒而亡。
死人笔挺挺地躺着,卿酒酒眼睛都不眨,从仵作的工具包里顺了一把刀。
——她竟然连死人的衣服都没有脱,一刀划开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