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快一个月过去了,所有案情基本上都告一段落了,那些证据确凿无疑的已经被下旨抄家,财产充公,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
贾珍这边尽管被傅试一直咬着,可却真的没有太确实的证据,只是傅试一人的口供而已,并不能扣实了贾珍跟那些倒卖官粮、贪污赈灾款的事情有直接关系。
但收了傅试的东西和银子却是真的,可是两家是姻亲,亲戚之间有些这样的来往也属正常,虽然照比平常人家走礼的标准多了一些,可也不能说这样就犯法了。
且贾珍所收的金额也远远低于傅试贪污的金额,因此并不能算作罪证,只能说贾珍是间接的从中获利了。
而早前帮着傅试谋得湖州知府一职的事也是真的,可这样的事也算是京中官场的一种常规操作,很多人都做过,也无法认定贾珍如此就是故意为了让傅试去湖州那贪污的,至于贾珍究竟会受何种处罚,就只能看皇上的意思了。
皇上命朝中大臣和一干嫌犯人等都去旁观处决人犯,贾珍父子也在陪绑之列,看着雪亮的大刀挥起,傅试的人头落地,贾珍只觉得身下一热,一股热流顺着大腿流了下去。
站在朝臣中的贾赦与贾政二人也都禁不住腿肚子发抖,冷汗直冒,好像自己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似的。
不止是贾家的人,朝中诸人都不免心有戚戚,此一番杀鸡儆猴的操作,使得众臣对景兴帝又多了几分敬畏之心。
皇上对贾家的处罚也下来了,贾珍虽未实际参与贪污一事,然识人不明,行贿受贿,干扰朝廷用人,且门风败坏,身为族长却不能以身作则,淫乱成性,藏污纳垢,实不配为人臣,不配为勋贵。
着革去爵位,贬为庶人,爵位之下的一切俸禄、田地、府宅等待遇统统除去,除祭祀祖先之田产,其余一律充公,一月后搬出宁国公府,迁出京城。
贾珍之子贾蓉,不学无术,品德败坏,荒淫无耻,悖乱人伦,革去身上捐的监生身份,贬为庶人,永世不得参加科举。
贾赦与贾政二人虽与傅试的案子无关,然身为贾珍的族叔,也有治家不严,纵容包庇之罪,念贾政之子贾珠之功,罚俸一年,闭门思过半年,整顿家风,扶正去邪。
围在宁荣两府的军士都撤离了,可是两府的门前却再不复往日的热闹。
贾赦与贾政安排人用两顶不起眼的小轿将贾珍、贾蓉父子悄悄接了回来,也并不敢在宁府的角门下轿,一直抬到二门以里,才有尤氏带着丫头婆子等在那里,众人七手八脚将这父子二人扶进房中。
这二人这些日子在那大理寺的狱中关着,担惊受怕,度日如年,短短这些时日便如同大病了一场一样,都眼窝深陷,憔悴不堪。
尤氏含泪亲自服侍贾珍洗漱更衣,又端了细粥小菜喂与贾珍,贾珍又羞又愧,流泪不止。
自从知道了朝廷对宁府的处罚,家中的不少奴才,尤氏都支使不动了,因为她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国公府的当家奶奶了,只不过是个庶人之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