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听他如此说,便有些讪讪的,只得端起茶来轻轻啜着。
只听那孙绍祖又道:“在下若早知道还有这样好事,也就不急着定下与夏家的亲事了,珍大奶奶打理这府中上下井井有条,想来珍大奶奶的妹子也定会是个贤内助。”
“在下斗胆,能不能求娶这尤家的小姐做个侧室,虽名分上差些,但在下定会如正室一般看待,不分大小,也不必执妾礼,且可以比夏家小姐先进门儿,在下总不会亏待她就是了。”
贾珍听了这话倒有些迟疑起来,其实,倒也……不是不可以的,尤氏姐妹这几年被自己捧着,吃惯了,穿惯了,被人服侍惯了,若真的嫁到一般寒素的人家,只怕也吃不起那个苦,心中不免要有怨怼。
再说这二人与自己不清不楚的,未免早坏了名声,若人家仔细打听下来,只怕也不会娶她们做正头娘子。
她们最好的出路其实就是嫁到殷实人家做妾,且生的又美,那正房奶奶若没有嫦娥般的容貌,只怕也得被她们比到泥里去了,不愁夫君不偏疼她们,又何愁不能穿金戴银呢。
想着,便放下茶杯笑道:“其实倒也罢了,只是我却不能立时便应承下来,还要等问过尤老安人之后,才能答复与你。”
孙绍祖听得贾珍的语气松动,心下暗喜,忙也笑道:“这个自然,那就多承珍大爷在尤老安人跟前替在下多多美言,委屈尤家小姐做侧室,在下定会多多奉上礼金。”
如此,二人又说了几句闲话,那孙绍祖方告辞不提。
这边厢,贾珍进内先将这事与尤氏说了,尤氏听着这孙绍祖的家世年纪倒也合适,且此人还已经有了官职,就更是难得了。
谁知听到后面却是要过去做妾,心中便觉得有些不妥,只是她与这二姐儿、三姐儿本非一母所生,不便深管,便让贾珍去与尤老娘和二姐儿、三姐儿商议即可。
于是,贾珍又叫来贾蓉,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让他明日去找尤老娘,问准了她们的意思再做定夺。
这贾蓉第二日便快马加鞭的赶到尤家,将那孙绍祖夸得一朵花似的,如何家中阔绰,如何年轻有为,二姐儿过去如何不分大小,又可以比那夏家小姐先进门儿等等说了一个天花乱坠,不由得尤老娘不肯。
且平日她们母女全亏贾珍周济,如今又是贾珍作主,妆奁嫁妆亦都由贾珍置办,不用自己费心,那姓孙的又是青年公子,原比张华强上十倍,遂连忙过来与二姐儿商议。
那二姐儿本是水性的人,此时听得是贾珍做主,孙家的条件也是极好,孙绍祖又年轻力壮,如何不肯,便也点头应允。
那孙绍祖得了准信,自也满心欢喜,当下便带了好几个箱笼,亲自往宁府去送礼,算是下聘。
贾珍也十分欢喜,命贾蓉将尤老娘母女都接到宁府,商量着给二姐儿打头面、做衣裳,将妆奁置办起来。
没过多久,各色东西齐备,一乘小轿过来,将尤二姐儿接进孙家,孙绍祖与二姐儿拜了天地,饮了合卺酒,待掀开盖头看时,却不想是这样一位美人,水汪汪一双妙目,香馥馥半点朱唇。
孙绍祖一看之下不由心中大喜,不成想这贾珍的姨妹竟是这样的好颜色,自己为如此娇娘破费些钱财倒也值得,是夜,二人自少不得一番颠鸾倒凤,自有春光无限。
尤二姐儿自见了孙绍祖,见他魁梧健壮,虽生的不如贾家公子那般精致俊俏,却也五官端正,堂堂一表,且自己住的屋子虽不似贾蓉口内之言,倒也十分齐备,也算是称了心,遂也一心一计与孙绍祖过起日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