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一直重复在做一个梦,梦到了鬼族的尊主和他的夫人?”
“不是重复,是像回忆一样,不断有片段会出现在我的梦中。不过听你的语气,你好像知道他们,这也正是我想问你的原因,早前我们一起去听话本的时候,我就想问你,但又怕吓到你。”
我摇摇头,心想南陵怎么会梦见这么可怕、不祥的东西,他身为战神转世,梦到这些实在不应该。我曾经是有在密封的卷宗上看到过这个诡异的族群,他们一直生活在森林深处,智慧与灵力十分强大,可以与天族抗衡,也一直压制着天族独大的局面。他们冷血,历届尊主的选拔都是靠自相残杀,遵从物竞天择的法则,有了新尊主,老的尊主就会立刻死去,所以他们的能力一任会强于一任,最后拥有了可以统一五族的能力。卷宗上记载的最为详细的应是最后一任鬼王——地炼,他是很神秘的存在,传说他容貌出众,天赋异禀,瞳孔呈星光蓝,极易迷惑心智,并且断情绝义,但凡他要赶尽杀绝之人,都会不择手段。幼年时,他就斩杀了所有与他竞争之人,夺得了尊主之位,后来他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收复了妖族,最后,他不甘于现状,膨胀到向天族宣战,但不幸惜败,之后世上就再也没有了鬼族,与妖族一并消失在了这世上。又去了几万年,天族对兽族下了诅咒禁制,诅咒他们永生永世不得飞升、不得修炼成人。所以现在天下就仅有遥遥在上的天族,以及勤勤恳恳的人族,人族敬畏神明,天族护佑人族,人族牵制兽族,天人永不相见,也不会有毁灭性的灾难。
地炼虽断情绝义,但年少时,他曾对一野生花妖情有独钟,某次战役凯旋之际,便将花妖带回宫中,封为尊主夫人,听闻那花妖无名无姓,没有身份背景,且面容丑陋,终日以薄纱覆面,他却丝毫没有嫌弃之心,对她爱护有加。但这段感情也没有维系太久,只短短数万载,他终是因花妖的背弃,伤透了他的心,从此后,花妖消失,他心存的唯一一丝爱也消失殆尽,最后只痴迷于战争与杀戮。
所以地炼真是一个悲哀的存在,他拥有与天抗争的能力,却终其一生不得所爱,对于他来说,最好的遗忘方式就是屠戮与覆灭吧。
我安慰道:“你放心,你是火星之命,定不会招惹到这些鬼怪的,你也不可能是他。”
“其实我对这个梦魇也是略知一二,中天蚕之时,我奄奄一息,脑海中竟涌入的都是鬼族记忆,所以我回来以后翻阅卷宗,竟发现确有其事。”
“你们的典籍野史颇多,很多都是和那说书先生一般夸大其词的,我在紫殇山之巅阅卷无数,鬼族早已不复存在,都是几万年前的事情了,你怎可能会有这些记忆?许是你行军多日,心神疲惫吧。”
“所以珞儿,你还是很了解鬼族的。”
“略知一二罢了,叙是天人,我是他的弟子,知道一些皮毛不足为奇,不过你若是真担心的话,等战役结束了,我带你回去找师父追根溯源。”
“好,我也想把事情弄明白。”
“好啦,你别为了一个梦境闷闷不乐啦,我从小到大也经常做梦呀,我有一次还梦到自己差点被一个紫衣仙女掐死呢,那个梦境真实到我第二天起来马上去查看我脖子上是否有伤痕,但梦始终是梦。”
“其实我不害怕鬼族那个梦,我最害怕的是你只是我的一个梦。我南陵何德何能,能得到你的心。”
“这不应该是我的台词吗?听着,我心悦于你,这是真的!”
“嗯,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