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明天一早,让相公陪您去镇公所,早点拿到地契,我想早点起屋呢。”
里正了然地点点头,人家还是有成算的,起屋肯定是为了分开住,哎,那女子进门,不知是福是祸!
三天后,在三人的注目下,云苓一把扯下塞紧的稻草,将稀软的泥饼铺在了瓦钵上,大家都惊呆了,底下可是千辛万苦熬出来的糖啊。
“这,这糖里混了泥巴,还怎么用啊?”
看到她又走向下一个瓦钵,海英上去一把拦住,
“放心,这叫黄泥脱色法,它会带走糖里的黑渣,明天你们就知道了,这个法子还不能外传,咱们几个知道就好。”
不是她保守,刘老爷的做法恶心到她了,技术轻易不可外传,必要时,再拿出来分享,总要给自己一点保障。
“快起来啦,太太,快来看啦,哇,好像雪一样的白呀!”
云苓正抱着麦爸爸的巨无霸,刚刚张大嘴巴,还没咬到呢,就被海英一嗓子叫了回来,看着空空的两手,真是欲哭无泪啊,她都多久没吃到了,想念那个味道。
“鬼叫什么?大夏天的哪有雪!”
“是糖,雪一样的糖啊,每只瓦钵里都有。”
哦,她这才反应过来,当然了,黄泥脱色可不是玩的,去看看吧,就海英这表现,效果一定不错。
果然,瓦钵里有着白白的晶体,白糖终于问世了。
作坊再次开工,除了脱色这道工艺,别的步骤都详细进行了培训,枝儿娘仍旧做了工头,而云苓注意到一人,此人很畏缩的样子,老是垂着头,
“你叫什么,我以前没见过,”
她回来的时候,作坊已经停工,她又来的少,有不认识的也正常。
“我,我是新来的,东家,我一定会好好干,工钱少点也没关系。”biqμgètν
看到她吓得发抖,云苓更觉得奇怪,村里大部分人都叫她阿苓,这人开口就是东家,她扭头看向了枝儿娘,这次来的人,都是她介绍的。
“哎,这是阿志家的,你四大爷家的长媳。”
四大爷?云苓知道啊,虽然不是一个房头,也是同族啊,他家长子没成亲就死了,她记得死在了河里,哪里来的长媳?
枝儿娘看她发呆,忙拉着去了房里,
“真是个可怜人,做了望门寡,家里祖父太顽固了,一定要她嫁过来,四伯就应了,以前在这里干活的是她弟妹,这不刚怀了孩子,就换她来了。”
云苓错愕地看着她,望门寡她知道,不是都在娘家守吗?还有这种操作?
“听说这个孩子生下来,不论男女都过继给她,所以很怕丢了这个工,得罪了弟妹。”
天哪,还有这种悲惨的人生,她心里顿起怜悯,
“她的工钱是多少?”
“一日八文。”
这是最低标准了,是新人价,因为什么都不会,算是学徒期的工钱。
她转身去找了海英,翻查了人员簿子,
“八文只有两人,一人年纪大,还有个云白氏,应该就是她了。”
“给她算十文,其中两文替她攒着,有用的时候再发给她,这两文算我送的,工钱该涨就涨,不用考虑这个。”
她都不用想,每日收入肯定上交了,她再辛苦,一文也落不着,刚才牛没牵来的时候,她替牛拉了不少圈,是个勤快人。
云家建屋直接包给了鲁师傅,阿生领他过来时,她拿出了一张图纸,这是穿过来盖的第一座宅子,肯定有自己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