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熬煮,糖汁变得浓稠,颜色如黑枣一般,云苓指挥他们将靠墙的那一排陶瓮抬了过来,
“哎呀,这个瓦钵是个漏斗呀!”枝儿娘先叫了起来,海英偷笑,原来不是她一人吃惊呀,
瓦钵和陶瓮是分离的,虽然是漏斗状,可云苓早用稻草堵住了出口,
“小心一点,趁热盛到里面去,过两天底部就结晶了,就是扯了稻草也不会流下去了。”
买个囫囵的钵不好吗?为何要如此多事,不光枝儿娘疑惑,就连阿生他们也很是纳闷,云苓并不解释。
浓稠的糖都装好了,她又指挥大家去挖黄土,
“要那种特别干净的,回来别忘了用细筛过一遍,我去找里正爷。”
既然要买地,那就尽早吧。
没想到,刚出家门没几步,就看到他往这边来了,低着个脑袋。
“里正爷?”
“哟,是阿苓啊,我正要去你家,你爹在吗?”
“我爹不在,您找他有事吗?”
里正看着她,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开了口,
“按说这事不该跟小辈说,可你爹也不在,嗐,就跟你说吧,”
“哎,这事吧,可大可小,怎么着也得解决了。”
看来,她低估了谢兰的决心,哪怕是丢丑,人家也要嫁,既然闹到了里正这里,她很想听听,对方是怎么说的。
“什么事啊?你直说呗,我爹不在,我也能做主的。”
“这孩子,啥事都不知道,做什么主?唉,你爹真没跟你说?”
“你说的是谢兰吗?她来我家了,里正爷,你也认为我爹是浪荡子?”
看着一脸严肃的小丫头,里正连忙摇头,
“当然不是,你爹是个多老实的人啊,平日在村里,遇到女人都不拿正眼瞅,更别说做出这种事,可关键是你奶呀,”
怪不得人家做里正呢,还真是个明白人,
“我奶也不能颠倒黑白吧,您看,这事要是上了大堂,我爹有胜算吗?”
“没有,当时看到他们的还有隔壁邻居,如果不想被告骗奸,只有答应亲事。”
“等爹回来,我会转告的,”
事情果然对自家不利,其实她已经有了思想准备,
“要快一些,谢家族长来找我了,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丢不起人啊。”
“知道了,我也正好有事找您,我们后面这片地卖出去了吗?”
“没有,你想买吗?”
“嗯,买到山脚下吧,麻烦您给算个价,越快越好。”
里正板着指头算了一会,又抬头说:
“阿苓,这块地放在你爹名下吗?”
“是啊,我爹是户主,当然放在他名下。”
“好吧,我大致算了下,差不多有四亩多,也就是四、五两银子,这片多半属于山地,一亩只要八百文,衙门也不来丈量,我报个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