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孙姨娘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红梅见她没挡着,正准备向她告辞带着吴玉丽母女离开,就又听到她开口了。
“王妃姐姐既然要招待客人,正好我和三夫人没事就一起去王妃的院子里坐坐。”
红梅:“”
王妃要招待客人,你一个侍妾去凑什么热闹?
还好牟家不是什么官宦人家,要不然,还不得讲究王爷,讲究王妃,让下贱的侍妾出来招待客人,这是看不起谁啊?
吴玉丽似乎没有想到孙姨娘会跟着一起去凑热闹,以前见过这位孙姨娘几次,每次都清高的不屑与她们这种白身为伍。bigétν
这次竟然主动凑上来?
等几人到了夏婧的小院,夏婧也稍感意外的看了孙姨娘一眼,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姐姐,自从到了岭南,妹妹就一直没来看望过您,您在这儿住的习惯吗?”孙姨娘看到夏婧,很是高兴。
“你怎么来了?”
与孙姨娘的熟稔态度不同,夏婧显得冷淡多了。
孙姨娘脸上闪过一丝伤心,似乎没有想到夏婧对她的态度会如此冷漠。
她走上前规规矩矩的向夏婧施了一礼,“姐姐,您这是对妹妹有意见?”
夏婧直接越过她,对跟在她身后一起进来的吴玉丽母女道:“进来坐吧。”
吴玉丽瞥了眼微屈着膝盖的孙姨娘,稍迟疑片刻,还是拽着牟广珍越过她跟在夏婧身后进了屋。
孙姨娘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不过只是瞬间的功夫她便调整好了脸部表情,似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站直了身子跟着大家一起进了正屋。
大家刚坐下,孙姨娘缓缓摇着手中的团扇,端得是风情万种,“姐姐,全府上下就属您这儿凉快,这大夏天的,在姐姐这儿真是享受。”
吴玉丽母女自然也感受到了屋内的凉意,当听说谦王妃的盐铺还卖冰时,她们也震惊过,羡慕过。
在岭南的冬天,如果下雪简直是奇迹,且这种奇迹根本不可能发生。
而谦王妃真是好大的本事,竟然能制冰。在这炎热的岭南做的是独一份生意,简直就是日进斗金的生意,说不羡慕嫉妒都是假话。
她们相信孙姨娘说这话,一定是羡慕嫉妒谦王妃能日进斗金。
夏婧没心思猜下面几位女人的内心想法,她等丫鬟上了茶,才看向孙姨娘,正色问道:“真是本妃失职,竟然不知道对于你来说进王府是受罪。既然今儿你开口说了出来,回头本妃便告知王爷,看他想个什么办法重新安置你。”
“”孙姨娘做梦都没有想到夏婧会如此不按套路出牌,一时弄得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刚才的话被夏婧曲解后若让王爷知道,恐怕王爷真会信了夏婧的鬼话,将她从王府给弄去庄子里。
夏婧看她不吭声了,这才转过头和吴玉丽寒暄起来。
现在整个岭南的话题都是围绕着清理隐户,重新丈量田亩,登记造册上,吴玉丽也绕不开这个话题。
她道:“今年我们牟家跟着王妃的步伐也开了不少荒地,近三年交赋税是与我们无关,只是初到岭南,我们拿不准该在荒地上种些什么农作物,王妃有什么好的建议?”
坐在旁边的孙姨娘听了这话,支棱起耳朵来,这事她也正愁得慌,不知道是该按自己的需求种庄稼还是按市场所需来选择种什么?
“多种粮食!”
吴玉丽似乎没想到安排竟然如此简单,“只种粮食?不需要种一些其他的农作物?”
“粮食最重要,其他农作物只是锦上添花,在荒地边边角角可以种一点。”
如今世道混乱,粮食和武力才是生存之王道,其他可有可无的农作物暂且可以忽略。
“不种水果吗?”孙姨娘觉得水果比粮食贵,种水果比种粮食更划算。
“水果可以少量种植,岭南漫山遍野的水果还能少了水果吃?”夏婧瞥了她一眼。
孙姨娘讪笑,“王妃说的没错,还是粮食重要,如果粮食不重要,王爷也不会想着改革,究其原因还不是想多收点粮食上来。”
众人皆知,谦王府的这次改革就是想多收赋税多囤粮食。
只不过大家心里明白,但就是不想配合。
李承尚代表谦王府站在台上长篇大论清理隐户,重新丈量田亩,登记造册的必要性,以及岭南的发展前景。
下面的人听了只是沉默应对,说一千道一万,当权者再说的天花乱坠,可对于当地豪强没有丝毫利益关系。
他们只知道如此一改革,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谦王对下面众人的抵触情绪视而不见,一张肉感十足的脸笑意可亲,“说了这么多,对此你们有何想法?”
坐在最前面一排的是排名靠前的世家,还有一位是岭南屯兵卫所的总兵牛德保。
他站起来问道:“王爷,这次重新丈量田亩应该和我们卫所毫不相干吧?我们那儿的都是军田,根本不可能有隐户的存在。”
谦王低头看了眼张先生为他准备的稿子,重重的咳嗽一声,“咳!对于你的问题,也正是本王接下来想宣布的。这次的会议之所以会找你过来,是因为卫所也在清理当中,卫所清查军户,更要重新丈量军田并登记造册,以后卫所的粮草就需要按这个军户多寡来定配比。”
大禹朝朝政腐败,许多当地卫所的军田早就被掌权者私吞,要不趁着这次机会整顿清楚,以后军队的粮草是个很大的问题。
牛德保听了谦王的话,心里咯噔一声,想到自己名下的无数军田,一时吓得额头冒冷汗。
谦王见牛德保似乎没有意见了,又看向其他人。
佟家大少爷佟嵩不停地摇着扇子,阴沉着一张俊脸,想到前段时间为了讨好夏婧,交好谦王府,他转手给夏婧的耕牛以及骡马就心在滴血!
他发现自从谦王府迁来岭南,他们佟家不,应该是说整个岭南世家就一直处于破财的状态。
特别他们佟家,就一直破财不断,都快破财破得里裤都不剩了。
本来在谦王来岭南之前,他们家稳坐岭南第一世家的宝座,而如今,他们家都快沦为二流世家了。
上次逼他们补交了店铺的商税,后来又逼他们补交了荒地的赋税。
荒地的巨额赋税他们还没有交齐,这里又开始整出妖蛾子。
按谦王府的规矩重新整合岭南的农户和田亩,不用等明年,今年秋收官府就能比往年多收几倍甚至十几倍的粮食。
“佟家主?”
被谦王点名,佟老爷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草民身为大禹的臣民,一直秉公守法,对王爷推行的政令更不敢有意见。”bigétν
这话说的有点赌气的成分,他是不敢有意见,不是没有意见。
谦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次清查行动,第一家就查佟家,本王要看看岭南有了佟家做表率,其他世家又是什么样的情况?”
听到这里,佟老爷的脸漆黑如墨,差点滴出墨汁。
他咬牙道:“只要王爷按律行事,拿出凭据出来,我们一定配合,做大家的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