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箬锋利的长眸冷冷睨着顾迟。
“雍州城鼠疫是你做的?目的是什么?引开阿姝?”
顾迟嗤笑了声,嘴角噙着抹温良的笑意。
般箬自顾自说,“你爱上她了,所以不想让她恨你,或者说不想她被这场战火波及,所以你迫不及待要将她支走,但是顾迟,你别忘了,她迟早会知道的。”
马背上的男人眉眼昳丽,他淡笑。
“我可不会爱上她那样的纨绔子,将她支走,不过是防止她破坏我的计划。”
般箬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角落中。
般姝冷漠地望着男人脸上讽刺嘲弄的表情。
无意中对上般箬的视线。
般箬无声张了张口。
般姝看懂了。
她让她走。
“殿下,我们回雍州吧。”江湛蓦然开口。
雍州鼠疫已经被控制住,剩下的不过是时间问题。
如今整个上京全都是顾迟的眼线,这里并不安全。
空气中湿润的血腥味还未散尽。
般姝垂下眸子。
轻轻应了声。
回雍州之前,般姝回了趟府上,她要问清楚,雍州一事到底有没有齐愈的手笔。
庭院中,梅花枯败,新种了几株海棠。
齐愈察觉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到来人时,脸色陡然煞白。
他艰难地动了动唇。
般姝没有靠近他,只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静静看着他,片刻,她勾了勾唇,“我回来了,没想到短短数月,上京发生了这么多事。”
“嗯。”
齐愈无意识地按着微微隆起的小腹。
眼眶薄红。
似玉石沾着几丝血迹。
漂亮又柔弱。
“雍州城的事,你参与了么?”般姝不想再和他周旋下去,因而问得十分直白。
齐愈指尖微顿,他唇角缓缓扯出一个弧度。
却要比哭还难看。
就在这一片蔓延的,令人窒息的静默中。
般姝得到了她的答案。
齐愈是知道的,并且参与了的。
“你是觉得顾迟会将好不容易得来的权柄分你一半么?”少女缓缓笑了,只是那双在齐愈面前素来流露温情的眸此刻冷得可怕,“我对你不好么?齐愈,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么,为何我捂了这么久还捂不热?”
齐愈几步上前慌张失措地攥住般姝的衣袖。
因为太过用力,指骨骨节苍白。
如他血色尽失的面容。
他摇头,“不是……不是的,殿下待齐愈很好……”
“那为何,你要这样算计我?”般姝瞳眸滑向齐愈那只攥着自己的手,她厌恶蹙眉,“别碰我,我嫌恶心。”
齐愈眼眶通红。
他无措地说,“殿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是顾迟威胁我。”δ:Ъiqikunēt
江湛犹嫌火烧得不够大,他讽笑,“若你没做什么亏心事,又怎怕顾迟威胁你?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在顾迟手里,这便是你能肆无忌惮伤害殿下的理由?”
齐愈神情绝望而悲伤。
他沉默地朝般姝望去——
仿佛在等她最终的宣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