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岁握住了他的手腕,“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晏暮寒听着她如连珠炮一般的一段输出,沉默了许久,嗯了一声。
他说,“我知道,小姐是关心我。”
“小姐一定很累吧,我背您回去。”
乔岁摇摇头,没要他背。
“我还可以走。”
乔岁看着晏暮寒,她的语气不好,可他却这样平和,她其实很不忍。
“我不是责怪你,暮寒。”
“我前阵子做了一场梦,我梦见有人要杀你,我梦见你不敌,我梦见他们把刀刺进了你的胸口,你流了很多血。”
“我经常会想,那样多疼啊,流了那么多血该多冷,如果没治好是不是会死,如果暂时好了,是不是要留下暗疾……想到这些,我真的很担心你。”
晏暮寒微微敛眸。
“这些事不会发生。”
晏暮寒的语气有些僵硬。
如此直白和不加掩饰的在意和关心……他反而不太会应对,冷漠的语气,显得十分不近人情。
但乔岁不太在意这点。她沉默了片刻,也缓缓点头,情绪平静下来后,语气和以前的任何一次都一样了。
“嗯,希望这就是场普通的梦魇,不会发生。”
晏暮寒神色不明。
其实,她很难得会和他说这么多的话,而且还是这样的话。
也从来没有人会对他说这些话。
他自幼面对的,是疾病、贫穷、憎恶、厌恨,他更熟悉这些能称之为苦难的东西,并且应对从容,不知是什么时候起,他也不觉得那些事什么丢脸的事。
可是现在有这样的一个人,她明明长着自己最厌恶之人的面容,可说的话,却让他的心止不住的震颤。
晏暮寒伸手摩挲着她手上的擦伤,拂了拂她发间的脏污,“小姐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方才我们遇到了一些人,大抵就是先前的那一拨杀手的人,废了点功夫,我倒是没什么事,韩恩公伤得有些重,不过暂时是没事了。”
“只是,我恐怕那些人还会找上你我,所以,我们更要小心。”
乔岁浑身都痛着,她还是扶着腰道,“我们回去,从偏门进,别让我爹娘瞧见我的样子,否则他们又要唠叨了。”
晏暮寒颔首。
回去以后,乔岁去洗了个澡,春红给她在伤口上擦了些药,她人倒是好了许多,只是有点担心韩子透。
“不知道韩恩公现在怎么样了。”
晏暮寒讨厌看着她关心旁人的样子。
“他头上受了些伤,但并没有太严重,但如今已经无恙了,再养养便成了。”
乔岁松了一口气。
晏暮寒面无表情。
他本就不喜欢那个人,如今觉得他更烦人了。
按照她的说法,这人是为了救她。
那她会不会,更喜欢他了。
晏暮寒制止了自己的想法,他不想去做些过激的事。
在春红不在时,晏暮寒拿出了一只盒子放在了乔岁的面前。
“这是我今日出去,为小姐选的礼物。”
乔岁愣了一瞬,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十分精致的发簪。
晏暮寒垂眸,“先前小姐生辰,没有送小姐什么,今日补上。”
乔岁顿了顿,“所以你出去,就是买了这个?”
晏暮寒微微颔首,“如果小姐不嫌弃……”
“怎么可能嫌弃,我很喜欢,谢谢你,暮寒。”
“嗯……”
晏暮寒目光微暗。
其实他今日出去并非是专程选了这个。
而是京城那里派了人催他走,他不想太多人看见她。
晏暮寒的神色有些讥诮。
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父亲,还妄想拿捏他?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会出来寻他,还受了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