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没有那么重,大抵是因为前段时间母亲才离世,他消瘦了许多,其实是比乔岁想的要轻很多的。
韩子透还有点力气和她说几句,“有劳你了。”
“也是应该的,本来就是我连累了你。”
韩子透忍不住笑,只是一笑就忍不住一阵头昏眼花,“说是让我不要客气,结果你自己这么客气。”
乔岁咬牙硬撑,“行,不说这些了。”
乔岁怕他睡着了就醒不来了,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话。
“你看我们这,是不是也算是患难之交了?”
韩子透更虚弱了几分,却还是认真道,“自然,说实话,小爷还没让女人背过。”
乔岁忍不住,“瞎说,我不信你娘没背过你。”
说起他娘,韩子透没有那么忧伤了,他弯了弯唇,“我娘身子不好,自我记事以来,就没有过这样的事了。”
“是吗,韩子透,你别睡,你千万别睡,你别睡以后我隔三差五就背你走几圈,你想要我背多久就背多久。”
韩子透忍着倦意,就真睁着眼睛。
因为他感觉,他要是睡了这女人可能会哭。
“如今总算不一口一个恩公地叫了?”
乔岁不让他有闲下来的时间,“叫恩公多好玩啊,有什么不妥吗!”
“原来你是因为好玩才这么喊的?”
乔岁没什么点头的力气,但是还是有功夫动动嘴的,“是啊,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哦,当然,也是不缺我浓浓的感激之情。”
韩子透的声音小了一些,“我以为是客套呢。”
乔岁道,“可能也有一些?”
韩子透声音小了几分,“我听过镇上很多传言,都说陆家的大小姐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但如今看来,是三人成虎,谣言不可信啊。”
“也不是全然不可信吧,可能我以前确实很混账,我是摔了一次死了一次,大彻大悟了。”
韩子透道,“还有这种事?”
乔岁感觉他的精神快要撑不住了。
拔高了语调,“当然!”
这声音刺得韩子透耳膜子一痛。
乔岁一滴汗啪地掉在了颈部。
一双眼睛都快充血了。
好在前方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她看见晏暮寒了。
他大概是特地来找她的,看见她时便马上从远处,向她跑来。
乔岁只觉得眼前这个人都是发着光的。
有救了,韩子透有救了。
乔岁道,“快,快,快把我身后这个人挪走,带他去医馆。”
晏暮寒点了点头,之后有一个人出现,那人背起了一身是血的韩子透,很快就没了影。
晏暮寒只是扶住了她。
乔岁愣神,“那人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能信得过么?”
“信得过的,是府上的人,与我一同出来寻您,小姐没印象了么?”
陆府里的人,乔岁也不能每个都有印象。
“这样啊。”
信得过就好,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瞧见了她满身的伤还这样关心旁人,晏暮寒的神色有些冷。
而乔岁这时候,收回了落在韩子透身上的目光,看向他。
看他平安无事,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但想到这半日来的提醒吊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问他。
“你去哪里了?”
开始文化,语气都一下变了,这大概是乔岁对晏暮寒最凶的一次了。
“为什么出去也不告诉我,我是不是有和你说过外头很危险,让你一定要小心,没事少出去。”
“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找你找了有多久。”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乔岁根本不会说这么多,更不会干涉他要去哪里,但是天知道她闭上眼就是他躺在血泊里的样子是什么感觉。
乔岁忍不住对他说了一堆。
“我并不是说,你去哪里都需要告诉我,只是你也知道先前遇到的情况,有人盯上了你和我,纵然或许你有能力对付他们,但是保不齐他们的人会不会一次比一次要强。”
“你才多大,那些人呢?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很厉害了,或许再过几年会比所有人都厉害,但是也得有后面的日子,可如果在这之前你受伤了,或者更严重——你直接死了,那还提什么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