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岁本想说点什么,他却突然倒下。
“喂……”
乔岁无奈,只能费了老大的劲儿,将他拖到了他屋中的床上。
按理说,他们虽然是一起经历过些事儿的,但是说到底,也就认识那么小段的时间,真算不上如何亲近。
但乔岁也不忍心看他这般,她出去买了些吃食。
等韩子透醒来的时候,眼前有一份热腾腾的粥,和几盘小点心。
“吃些吧,恩公。”
韩子透的唇动了动,“你怎么知道……”
“暮寒不见了,我本是出来寻他,路上听说了你们家的事情,我来看看你。”
“韩恩公看来并没有将我们当做朋友啊,这种事情都不与我们说。”
经过谢家一事,乔岁已经很难将吕氏和陆宗远那两个人再当什么亲人。
她本就不是陆诗然,也不太在意一个人来看韩子透,对于自己的名节有什么影响。
总归在这世上,她这孑然一身,暮寒也是,他们两个人搭一个伴,其他人,她都不是很想理会,所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韩子透道,“你刚过了生辰,不想打扰了你。”
说着,脸上的泪啪地落下。
乔岁沉默着将粥递给他。
“吃些吧。”
韩子透迟疑,“怎么好这么麻烦你……”
乔岁因为寻不到暮寒,已经是满腹的恼火,“叫你吃了就吃了。”
乔岁眸色微敛,想让他清醒一些。
“韩恩公,我知你心中悲痛,只是你现在到底是在做什么,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这是您母亲想看见的吗?男子汉大丈夫,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别露出一副软趴趴要死要活的样子。”
韩子透被她斥得一愣。
乔岁道,“我听闻令尊是位英雄,不要到你这儿最后是活活将自己饿死的,否则真是白瞎了令堂对你的一片心意和满腹的期待。”
乔岁再将粥递给韩子透,他这次没有拒绝了,一口一口将粥给吃了。
一边吃,一边落泪。
乔岁叹了一口气,语气也不似方才凌厉。
“你知道你娘当初为什么执意要见我么?”
“不是因为无理取闹,她是担心,担心自己去了以后就剩下你一个人,她说有我和暮寒,让她安心不少。”
她皱着眉,看不下去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何况对方和自己还有那么多交情。
“如果你不嫌弃,就把我们当做朋友,韩恩公,你不会是一个人,只要你走出这扇门,还会有许多际遇,你会认识更多人,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家,但如果你就此止步不前,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而且,我相信令堂无论在哪,心里都一直牵挂着你,她不会希望你与她一起走的,也不会希望你郁郁寡欢,孤独一生,遗憾离去,你应该去完成你的心愿,做你想做的事情,到最后,再圆圆满满地去见令堂,我想她会为此骄傲。”
韩子透听着她的话,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他只觉得心里的荒芜中像被点燃了一簇火苗,一点点烧起来,将那些冷寂吞噬。
看着他眼里似乎有了点神采,乔岁继续道。
“韩恩公你其实是幸运的,你的父亲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即便已经不在了,他仍像一盏明灯,无论你将来要走的路有多黑,他都给你指着方向,还有你的母亲,她将你抚养长大,对你寄予厚望,你无论在哪,都需要永远记得,你是他们最重要的人。”
比起晏暮寒,他是真的很幸运。
暮寒的母亲早就不在了,他的父亲还是个根本不配为人父的渣滓。
命运对他一向残忍,比起他,其他人怎么都能算是幸运的了。
乔岁对韩子透道,“整理整理你的心情然后站起来好吗?”
韩子透很是沉默,见此,乔岁也不想逼他。
气氛一时静了下来,很久很久以后,他缓缓地放下了碗筷。
“你担心暮寒出事,我和你一起去找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