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只为了博得男人的欢心。
而现在的她,似乎从来不在乎自己的外貌,穿的衣服永远都是那两件,头发总是随意的挽着,身上更不见有任何首饰。
最让他疑惑的是,她对生活的态度,很努力,很积极。
每天寅时就起来忙到午时才歇息,可却从来不抱怨,不邀功。
换成前世的她,哪怕做一顿饭都会明里暗里的提醒,深怕别人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他原以为她也是重生回来,可她却坦荡得让他嫉妒。
她做了那么多恶事,怎么还能活得如此坦荡!这不公平。
她就应该像他这般,被噩梦缠身,被仇恨折磨,被过去束缚。
唐慎越想,恨意越浓,闷在胸腔的一股恶气几乎要喷涌而出。
驴车突然颠簸了下,将他从仇恨的深渊里拉拔出来。
面前的人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连驴车的颠簸都没把她吵醒,想来累得不轻。
哪怕是这样双手还是下意识的护着怀里的小五。
唐慎将头靠在椅子上深深的吁了口气,心事化成一团乱麻,打成了无数个结。
她已经跟上一世不一样了,计划还要进行吗?
*
从唐家村回来,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第二天宋氏过来跟云桑交接的时候,无不羡慕的说:“我从没见过哪间铺子的生意能做到这么火爆。上午那么早就收档了,你下午怎么就不做了呢?”
“这不家里还有小孩要照顾,总不能把时间全都放到铺子里。”
“说得也是,就是太可惜了。”宋氏惋惜道。
到底是不缺钱,要是缺钱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比如她,就只能靠着替人浆洗衣裳补贴家用。
宋氏看着自己一双因为常年浸泡在水而发潮的手,心中忍不住一阵落寞。
阿桑二十岁不到,初见她时还是个人人厌恶的寡妇。
穷到要卖儿才能支撑下去。
不过短短的一年,不但搬进了县城,让四个孩子都入了学,还开了这么一间茶铺子。
反观自己,进城多年,连儿子想去书院念书都无法满足,有时候还要乡下的公公婆婆接济。
她可以,自己为什么不可以?
“阿桑,我可真佩服你。”宋氏由衷而发。
云桑正在厨房里煮粥,今天的例粥是广府有名的艇仔粥。
用鱿鱼,干贝,煎鸡蛋切丝,鲜鱼片,花生米,脆猪皮,肉糜,油条等十来个材料熬制而成。
闻言她抬了抬头。
“宋姐姐今天好像有心事?”
“嗨,人生在世,谁还能没心事呀!”宋氏也是个顶骄傲的人,并没打算将她那点不如意剖给人看。
“是不是家里遇到什么困难了?”宋氏虽然从没说过,云桑多少还是能猜到她家里的境况。
对唐家村的人来说,他们能在县城买宅子安家,就算是数一数二的富户,对于夏县来说,他们也只比那些挤在三花巷的人强上一丢丢。
但凡遇到点事,都会让生活陷入窘迫的境地。
宋氏是她来到这里难得一个跟她聊得来的人,她也不愿看她陷入困难。
只是平日里她没提,她也不好贸然的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