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烈如猛虎下山,斩敌数千,一举攻破州军防线,与其挚友启圣军节度使汇合,自此,两军合璧,势如破竹,沿途无阻,直指皇都。
城门洞开,武将云集,甲胄鲜明,列队相迎。耶律烈率众铁骑踏风而至,英姿勃发,扫视众将,只道:“众兄弟可安好?”
宿卫官刘某趋步上前,伏拜在地,颤音道:“臣愚昧,误信军报,以为大将军已遭不测。幸得神鹰传信,方知军报有误。现已将圣上与皇太后安置于深宫之中,静待大将军归来定夺。”
耶律烈冷哼一声,“你倒是识时务。不过日夜疾行,鞍马劳顿,本将军需回府中稍作休整,明日再入宫面圣。”
说着,他瞥向身边垂头低咳的沈琴,微蹙浓眉,倒不是嗤之以鼻,而是真的担心,在经过沙场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历练后,他对沈琴的看法已有天壤之别。
每每在危难之际,沈琴挺身而出、舍身相护的身影总会让他仿佛看到先帝的影子——那般英勇无畏、重情重义。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与沈琴已经生出了英雄相惜的情意。
耶律烈刚携沈琴回府,就听说江夫人在他离府后,失踪多日的消息,他心中纳闷,究竟谁会拿一个微不足道的妇人对付自己。
是夜,沈琴叩扉而入,跪献马鞭于前,耶律烈困惑的问:“你这是何意?”
沈琴低声道:“侄儿有罪,请大将军责罚……”
接着,他将其与薛太后密谋算计耶律烈之事,全盘托出。
“江夫人便是薛太后安插眼线于大将军身边的眼线,估计听闻朝中巨变,已经逃跑了。”
看到耶律烈面色愈阴,沈琴垂眸再言:“大将军对我防备甚深,若不行此计,大将军永不会给我机会查明先皇病逝真相,亦无法帮阿古莫洗脱冤屈,无论如何,薛太后早欲置您于死地,已是不争事实。”
耶律烈早有预感,然而听闻真相,仍怒不可遏,紧握马鞭,他恨声道:“为达目的,你竟陷我于危难!若非那场大雨……”
沈琴惭愧垂首:“我又何尝不是以命相赌。”
耶律烈切齿:“你竟令我军自相残杀!”
沈琴抬眸反问:“若大将军为子复仇,与阿古莫重军交战,又当死伤多少?”
耶律烈一时语塞,扬鞭欲打,然而见沈琴无怨俯身受罚,却咳声又起,浑身颤如秋叶。
鞭子在空中停滞,忆及先帝临终惨状,耶律烈终究不忍。
“啪”的一声,鞭子顺沈琴脸颊掷地,耶律烈狠狠踹了沈琴一脚,喝了一声,“滚!”
“谢大将军恕罪。”
沈琴叩首行礼,退至门口,耶律烈压抑怒火的声音至身后响起。“记住,这是你欠我的,给我好好治病,可别和他一样,早早就没了。”
……
……
次日晨曦初露,朝霞尚未染透宫墙,耶律烈踏破清晨的宁静,径直闯入群臣上朝的大殿。
珠帘轻摇,薛太后与耶律青端坐珠龙宝座之上,虽维持着天家威仪,然其神色间已流露出不安,如坐针毡。
耶律烈身披铠甲,英姿勃发,未行朝拜之礼,便径直走向宝座前,目光如炬,直视二圣,声音洪亮而有力:“让二位失望了,本王未死,安然归来了!”
耶律烈本就是亲王,但他更喜欢称自己为将军,在皇帝面前,叫出王号自然是大不敬。
耶律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缓和气氛:“皇叔此言差矣,朕日夜期盼皇叔凯旋归来。如今皇叔平定叛乱,功在社稷,朕心甚慰。”
“是吗?”耶律烈冷笑一声,声音中透露出嘲讽:“不过本王却无欢喜,朝中有奸佞作祟,意图劫杀、谋害忠将。本王欲向皇上讨个说法!”
耶律青佯装糊涂,流汗笑道:“竟有此事?朕立刻下令彻查。”
“皇上怕是查不明白,还是本将军来查吧。”耶律烈含着杀意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薛太后的党羽、侍臣们,沉声道:“自白罪名者,本王可饶他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