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虎等人见到大官来至,亦是匆忙跪倒,头也不敢抬。
这位偏将却摆摆手先让督教离开。
“是。”督教应了一声,去往了十丈外,也不敢去远,怕偏将还有事吩咐。
亦在这时。
还没等所有人猜测偏将来此是为何。
林修士就布下了一个隔音术法,又和四位道友上前几步,向着李徽虎问道:“那神仙笔在何处?是否在你身上?”
“神仙笔?”李徽虎猛然一听,是慢慢抬起头看向了眼前的五人。
又见偏将都站在他们身后,李徽虎就知道这五人的身份不一般。
于是李徽虎计上心来,没有第一时间言之,反而是商量道:“大人,小的要是说了这些,能否带小的离开?”
“想要走?”林修士看到这赌徒坐地还价,却没有向对待那两位衙役一般,好生用术法牵引,反而是直接施展迷魂术法。
李徽虎还未反应过来,就像是失了心魄一般,说起那毛笔在贯县的孙家当铺里。
也说起那神仙笔在当铺内干裂。
还说起了那诡异的梦,梦里的术法。
林修士几人听着,也慢慢琢磨出来,知晓那奇物的品质定然不一般!
因为这干裂一事,明显就是‘金蝉脱壳’的小术法!
此物,竟然能自行施展术法?
这得是什么品质?
五位修士心里火热。
而李徽虎说完这些,也猛然回神,知道自己遇见了高人!
不然怎么会失魂一般什么都说了?
也是经历神仙笔一事,让他对这番奇异的失魂遭遇深信不疑。
不过他却没有恨这几位高人,反而是点头哈腰道:“高人,小的都告诉你这些了,能否带小的离开?”
“离开?”侠客摇摇头,和四位道友一同出去了。
“高人!”
李徽虎看到高人要离开,是下意识跑着追赶,却被脚下的链子绊了一下。
“李徽虎!”督军看到李徽虎想要偷懒,是拿着树枝走来。
李徽虎一看,又赶忙拿起了锤子,继续敲打着石块。
不然的话,就不是他敲石头,而是督教要敲他了。
可也是经此高人一事,他心里也抱了一个念头。
说不定今后还会有高人来寻他,来打听那奇物的消息,也说不定总有一位高人会带他出去。
而随着时间过去。
等翌日清晨。
五位修士又着急的赶回贯县,来到李徽虎所言的当铺。
等距离还有十丈时,他们就感受到了一些淡淡的灵气波动。
这明显就是施展金蝉脱壳时的术法气息。
那神笔,的确是宝物!
因为寻常法器可是做不到,在施法一月后还有灵气残留。
一时间他们心思更为火热,齐齐向着前方的当铺走。
当铺前。
这掌柜倒是起得早,正在和伙计一起拆着门前挡板。
同时。
掌柜当看到街上这五人直直向自己这边走来,且又看着自己。
继而他一边让伙计继续拆门板,一边向着走到自己身前的五人道:“不知五位金爷是当物件,还是?”
“赎。”侠客一边回话,一边眼睛直朝屋内望,“前一段有个叫李徽虎的人,在伱这里当了一件毛笔。
我特此想要把它赎回来。”
“毛笔?”掌柜听到这词后忽然笑了,“就是一支渡了树汁的木杆子,也是我眼拙,又是天黑,让我还以为是金树玉笔。
也幸好我兄长在衙门里有差,不然这被骗以后,还真没地方说理去。”
他说到这里,又在众修士心中一紧下摇摇头道:“那人是骗子,我还留着那木杆子做什么?出了赌坊后我就扔了。”
“什么?!”
‘神物没了?’
‘他竟然把神物扔了?’
‘果然是眼拙..’
五位修士一听,再想到自己等人这几日的奔波劳苦以后,是心里觉得这掌柜该被骗。
明显的奇缘,当面看不出不说,还这样扔了?
他们心里想着,当随后问清掌柜所扔的地方后,也不多留,就快步来到那座赌坊前。
只是等到了这里,他们却发现残留的灵气早已消失不见,连寻都不可寻。
那神物又隐藏了自身。
他们见此一幕后,也只能暗道这宝物与自己等人无缘。
因为这般神物若是真要隐藏,他们也知晓自己等人是寻不到的。
继而他们相视一眼,相互拱了拱手,无奈的道别散去。
林修士继续去往山下学堂。
妖修回往山林。
三位修士则是想去青云宗登山拜师。
但亦在今日傍晚。
于五千里外。
吴朝东南境的边境处。
一月前筑基的小江神,正绕着东南境边缘的大山,追寻着一道熟悉的气机。
等来到偏东这里,他发现这道气机越来越重。
他不由腾空而起,来到了半里高的空中。
这一瞧,却是先生的奇文之笔。
只是它如今却没有丝毫停留,反而在天空中随意兜转。
“唉?是你!小毛笔!”
小江神看到毛笔时却非常高兴,以为是先生不放心他,继而又送给他一件奇物,让他作为防身。
于是小江神开开心心的把它抓在手里,又落下云端。
不一会就高兴的跑出了吴朝。
同时。
在四千里外的一处林中山坡下。
一张捡来的破桌子旁。
坐于石块上的宁郃心有所感,等发现奇文之笔竟然被小江神捡到,并且还跑出吴朝之后,便望向了一旁正在煮茶的云鹤道:“今日却是碰到了与云鹤道友一样的事。”
“何事?”云鹤往木堆里填着干柴。
宁郃却笑道:“道友的缘法是被同道之人捡去,而在下的缘法却被在下的弟子所得。
按此缘法观来,那名捡到奇石的修士,命中也应当是道友之徒。”
“哦?”云鹤抬头看向宁郃,先是好奇,随后又感觉理所应当道:“在道友身侧悟道,本就有机缘沾身。
寻常官吏与道友长聊,都有入朝之运。
莫说是道友的弟子。
但今日经得道友一言,言此命中注定一事,看来那位修士注定与小道有缘了?”
“世间往往皆为变数。”宁郃一边拿出茶叶,一边言道:“但一切还是看道友,若是道友执意,那便是定数。”
宁郃言道此处,却又仔细一算,“可依在下看来,不妨回去时和青云宗的三位道友言说一番,将这位修士其收为徒。
因为经此一事,我观这位修士将来会圆道友一些缘法。”
“道友能算天数?”云鹤心里一惊,随后就脸色郑重,心里非常信任这位与大道同行的宁道友,“既然道友所言是定数,那当得行之。
倘若那三位道友不同意,我也准备将那位修士收为弟子,但仍是青云宗之徒。”
“善。”宁郃起身拿起茶壶,沏上了一杯茶水。
等倒好茶。
宁郃又从腰侧取出葫芦,倒上二两酒水,递给了云鹤,“作为道友的收徒之礼。”
“这..”云鹤见了,本想拒绝这奇物,但想了想,知晓这奇物对于宁道友来说,其实和寻常酒水差不多。
于是他不做推辞,便道谢接下,又小心收好。
但等收好以后,他还是难掩感叹道:“在下的那块奇石法器,在五洲修行界内已经是一等一的奇物。
但相较于道友的奇文之笔与西南北三纪,还有那酒葫芦与储物,却是相形见绌。”
“云鹤道友抬爱。”宁郃摇摇头,“道友的奇石亦有开灵之法,同属于法宝之列。”
“法宝?”云鹤猛然听着这词,却是感叹的心思一收,又好奇问道:“宁道友所言的法宝一词,是法器之上?”
“正是。”宁郃回道:“如道友的奇石,有开灵之妙法,称之为法器,却有些不太妥当。
依在下所见,再经一些时日炼制,便可称之为法宝。
而奇文之笔,酒葫芦,还有在下的法绳、叶筒,就属法宝。”
宁郃说着,在云鹤真人惊奇的目光中又拿出了一团法绳,“叶筒被在下赐予了弟子。
至于三方游纪,却因有灵,应当称之为灵宝。”
“灵宝、法宝?”云鹤略一琢磨,感觉此名虽然简单,但却贴合这奇物的玄妙,法中之宝,不由赞道:“好名字!今后就用法宝、灵宝、来形容法器之上的奇物。
且此事也要告诉五洲中的诸位道友,今后若是有幸炼得法器之上的法宝,就莫要奇物奇物的称呼了。”
说着,他拿出一本厚厚的书籍,名为‘五洲简录’。
上面记载的是修行界三千年来的过往历史。
这简录,宁郃在不少道友那里都见过。
或者说,这简录是出自五洲内所有元婴修士之手。
且每过十年,他们就会相聚一起,把这些纪事统合,然后云游时送往各个州内的修行界,替换十年前的简录。
让五洲内的众修士知晓这十年来的一切。
而随着此刻简录被拿出。
云鹤便笑道:“幸得宁道友的储物法宝,让在下才能这么方便的随身带着。”
云鹤笑谈一句,一边给宁郃一本,一边又拿出一本翻开,其内不仅有三千年来的记载,也有各种境界的划分,以及开道者名姓。
第一页就写着‘修行界、元年,赵帝善封,开修行一道’
其后有‘筑基境入道者,赵帝’
‘寻道金丹者,李江神,孔雀王。’
第一页就寥寥写着开前道者的名姓。
第二页之后,才是种种划分。
其上有‘开妖修筑基法者,猿岭’
‘开术法筑基者,孟程’
第三页。
是多数过往人物的开道简记、生平事迹,与所在大洲与开道时所在之朝。
并且在第一页内,除了开道之外,上面也记载了第一件附法之物,以及第一件法器。
云鹤先是看向宁郃,经宁郃同意后才记下,
‘修行十三载的五行真人宁郃,炼得多件奇物,称法器之上,为法宝。
法宝其内有灵,为灵宝。
三千二百一十六年,秋末。
宁郃真人开法器之上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