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消息,很快就传入了各府。
事关南宫安,御史府,自然是重点关注。
毕竟,雪柔整日里盼着母凭子贵,嫁为皇家媳,嫁为四皇子妃,对南宫安,不用说就看的紧。
眼下霎然一听南宫安被文帝打入宗人府,雪柔一下方了,冷汗暴起间娇躯直抖,苍白着俏脸就来找容氏。
嗓音带着颤意,哆嗦着唤了一声:“母亲……”
双腿一软,这人就跪坐在了地上。
容氏理了理裙裾,抚着鬓角起身,居高临下一派淡然:“慌什么?”
雪柔一噎,软软爬起间止不住腹诽:“这好不容易攀的高枝儿连树都倒了,她能不慌么?”
那可是她这些年的青春啊!
若就此喂了狗,她心何甘?
容氏幽幽眼眸扫过雪柔,似有读心术一般,冷笑连连:“放心,这些年的筹谋,自然不能就此断送。”
话落,附耳低语:“你且这般……”
“母亲,这,这可行么?”雪柔面色一变,显见的犹疑。
容氏拍了拍她的手,唇角冷嘲明晃晃,语气说不出的笃定:“放心,若无把握,母亲也不可能舍了你去。”
“一切都听母亲的,柔儿这就去。”雪柔重重点头,转身,脚步匆匆出了门去。
……
靖王府内,少年郎几分娇小的身躯大半缩在宽大椅背里,几分慵懒里显见的疲惫。
垂着双眸,修长纤细的玉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凤鸣匕首。
敛了锋芒的‘美少年’,整个人显得愈发的如玉灼眼。
门外探头的龙天心,收回贪看的目光,冲着正襟危坐,浅品慢饮的冷傲皇叔挤眉弄眼,低唤:“嘿,嘿……”
见自己压着嗓音叫了半天,龙啸尘连个眼角余光也没夹一下,气恼间,不怕死的又蹭了进去。
挨着气场强大的男人落座,两指揪了揪对方紫袍,委屈哼哼:“大师兄这是过河拆桥么?”
事儿办完了,就不理人了。
话说,要是少了她这个神助攻,就凭他这个闷葫芦,什么时候能泡到妞?
要知道,天宸陆大将军府的大小姐,可跟他龙啸尘一般,是个心高气傲,不会轻易开口,更不会轻易低头的主儿。
这样的两个人要能谈情,那绝对是忍到不能忍。
可关键是,眼下这一个比一个能忍,她看着能不急吗?
谁知,冷傲皇叔弹了弹紫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面无表情淡淡然:“库房里物件随你挑,权当是此行路费。”
“你……”被冷傲皇叔一句话差点气死的龙天心,扫了眼懒洋洋抬眸又垂眸的少年郎,报复心顿起。
委屈巴巴,泫然欲泣的靠着男人挨了过来:“我同师兄你多年情谊,形影不离,万没想到……”
抹一把泪来,幽怨满满,捂着胸口接着哭诉:“不过一别数年,你我就生分至此么?”
“你一句话,我不辞辛苦,巴巴跑来,如今竟是连顿热乎饭也没有,就要赶了我走不说,还拿钱财俗物羞辱我……”
“大师兄,你不觉得,你这般,狠过分么?”
一句话落,就势坐了地上,抱着龙啸尘大腿,认认真真哭上了。
一见这等场面就头皮发麻,暴躁无处安放的陆昭华,拖着疲软的身体起身就走。
龙啸尘动了动被龙天心抱的死死的腿,嗓音几分僵硬唤道:“夜星澜……”
“靖王爷,龙姑娘自便,本公子去看看南木回府没有?”
脚步一顿的少年郎看不出是何表情,淡淡一句话,抬脚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