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觉得做官好,是草就比地皮高。做官的都盼着能做京官,位列朝班那才叫人生如愿。又谁知朝臣待漏五更寒,做大官也有做大官的难。
好不容易今天没有小朝议,各个衙门也多数放假,散了朝就各自回了家,正是难得浮生半日闲。
谁能料得到,有的人刚进家门,有的人还没进家门呢,就被圣旨给召回了宫。
当然有这份荣幸的,只是有限的几个人。长孙无忌、秦琼、房玄龄几乎是同时赶到两仪殿,他们互相递个眼神,谁也不知道皇帝又起什么妖蛾子。
他们料定皇帝也没什么别的事,十之有九又是要炫耀李泰的新画。上次就是刚散了小朝议没多大一会儿,马上把大伙给叫了回来。bigétν
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结果就是李泰给陈文画了个画像。皇帝是兴奋个够,大伙跟着欣赏了一幅画之后,每人留下一根金条给陈文庆生。
该说不说的,李泰的画,那真的是一等一的好,可以说是国宝中的国宝。当时一个小黄门子举着画,陈文站在画的旁边,大伙仔细的对照,画比活人还要像活人。
头发的颜色、脸上皱纹的位置、连眼珠子那浑浊的感觉,都画的分毫不差。
陈文激动的一个劲的问:“像不像?画的跟我一样不?”
“不是像你,是比你还像你。”长孙无忌左一眼画,右一眼陈公公,真想伸手上画里抓一把,看能不能把画里的人揪出来。
“模样倒是一模一样,这气质有点不像。”褚遂良很诚实,虽然说不出哪里不同,反正就是感觉气场不一样。
“魏王把你画的也太威武了,你啥时候站这么直过?”秦琼拍了拍陈文的肩膀,陈文立马直起腰肝,端起架子,可是众人还是觉得有几分不同。
“你挺也没用,你看这画上的人气宇轩昂,身上带着那股劲,就像个斗鸡似的,再看看你,你顶多像个母鸡。”
李世民就是心里揣着三分嫉妒,嘴也特意毒了三分,谁让他第一个得到彩色画像了,就当众损他,非让他的得意减去三分。
陈文也是来了犟劲了,说画上的人不像我?他向旁边闪开两步,一搭拂尘,张嘴喊了句:“有本早奏,无本散班呐!”
“唉我去!”秦琼都不看陈文了,赶紧盯着画上的人看看,指着画来了句:“我以为他活了呢。”
“像!像像!这回像了。”褚遂良激动的嘴都不好使了,这人的气质还能瞬间升华,这真是长了见识了。
陈文向后退了几步,搬过来一个胡凳,他站了上去,又一次高声大喊:“有本早奏,无本散班呐!”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看一眼陈文再看一眼画,不能说一模一样,这就是大小号关系,不上手摸的话,视觉上几乎可以说是无差别。
“这是怎么做到的?”褚遂良惊叹之余直摇头,简直的不敢相信。
他一下想起了阎立本的那句“这不是画技,这是神技。”没错,这就神技,严重怀疑李泰会的不是画法而是魔法。
褚遂良感慨的是,画是怎么画的这么逼真的,陈文以为他问的是,自己的气质是怎么一下子提上来的。
“那天魏王就蹲着看我,他让我喊……”他激动得手舞足蹈的,跟大家讲起了那天的事情,边说着边回忆着,那天的火烧云是真的好看。
看他兴奋得忘乎所以的样子,李世民都跟着开心,几十年了,他第一次看到陈文表达出发自内心的快乐。
“魏王这礼送的,让朕都没有能拿出手的东西送你了。”李世民清了清嗓子:“我看你挺乐意喊的,从明天开始你就陪朕上朝吧,我让你喊一个月的,好好过过瘾。”
“谢陛下!”陈文羡慕那个站殿的位置,羡慕了好几十年,站殿太监换了一拨又一拨,就是轮不到他。他要求不高,就渴望着能喊一次也行啊。
陈文的生日这刚过去没几天,皇帝又来一把,都没到家呢就被他给召回来了,长孙无忌笑笑:“不能又有人过生日吧?我身上可没带钱,你们借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