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刀斩乱麻。
得到这个结果,萧道诚已经满足了。
于是便将当年萧文君父母去世的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道出,也将自己苦心在兰陵经营多年的部署和盘托出。
期间萧文君再未发一言,只静静看着萧道诚边说,边一碗碗将酒水往嘴里倒。
交易谈妥,酒坛剩半。
“二叔,以宇文毓的才能,永远不可能坐上那个位置。他虽得陛下盛宠,大婚后依旧留在京都,但亦是皇帝权衡朝堂的砝码。”萧文君目光怜悯。
“您、选错人了!”
萧道诚暗自心惊,朝中局势,自己竟没有一个女子看得透彻,他不死心的问道:“那三皇子宇文曜呢?”
萧文君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嘴角的扯出古怪又讥讽的弧度,“宇文曜倒是有可能,但因为有我,他也会注定失败!”
这丫头好大的口气!
但莫名觉得,她定会说到做到!
萧道诚被这一眼,看得整个人感觉冷飕飕地。听到这样的回答,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无力感,是自己错了吗?
多年执念,如一道重重地巴掌,甩在他的脸上,嘲弄着提醒他,这一切是多么的可笑!
一件事失败了,尚从打击中寻找经营;梦想错了,那便是从头到尾都是错的。
萧道诚的精神似乎瞬间颓败了下去,现在宛如迟暮老人,满头黑发肉眼可见的变得灰白,保养得宜的脸上生长出深深沟壑。
萧文君叹了口气,接着道:“祖母临走时,和我说过您和父王的事情。”
“父王和祖母提议,以后要您接替萧家家主之位,他说他长年在边关打仗,只会打打杀杀,顾及不到家里,您才华横溢,在政事上又颇有天赋,比他更适合做萧家家主。”
“从小父母要我多学学二叔,都说二叔是萧家最聪明之人,定能带领萧家更上一层楼。”
闻言,萧道诚的表情从震惊、不可置信转为自嘲,最终化为凄然、悲怆。
多年来他被怨恨蒙蔽了双眼,一心只以为大哥抢走了萧家所有的注目,自己空有一身抱负,只因为是嫡次子,就不能继承家主之位,他不服气!
他并不知道这些密辛,早知道,何必去反呢?这么多年,为了追逐权力,抛弃亲情,搭上了哥嫂的性命,最终还是轮到了自己。
如今想来,得不偿失。
“我身为萧家家主,现将萧家二房从族谱上除名,死后不得入萧家祖坟!”萧文君淡淡说道,她对他,心中肯定是恨的、怨的。
“如不如此,会累及萧家其余旁支,二叔,这点你应该能懂的。”
该来的还是来了,萧道诚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今日萧文君带给他的打击,实在太过沉重,压弯了他的脊背,动摇了他的坚持。
话已说完,酒坛见底。
萧文君飘然离去。
身后,留下一名老者枯坐到天明。第二日狱卒巡查时,发现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