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不是检验过一次了吗?才过了几天,又要查一次?”春夏叉着腰,学着她家郡主阴阳怪气的语气问道。
“这胭脂水粉可金贵的很,用了不少名贵药材,可不能被你们胡乱糟蹋!”
衙役瑟缩地收回手,一脸为难地看向永昌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环视一眼,己方的官员衙役皆是畏首畏尾,而对方的丫头伙计,理直气壮的面上闪烁嘲弄、看热闹的神情。永昌侯只觉得面上无光,好你个萧文君,真是会踩他的痛点。
永昌侯不再做表面工夫,一口气将来意说明。
“本侯今日来,是接到举报,文渊坊不正当竞争,故意卖有问题的药妆方子给竞争对手,导致其铺子陷入经营危机,且涉案金额巨大,按律羁押回衙门,听候发落!”
说罢,将袖中的契约文书拿出,抖了抖在萧文君面前摊开。
“永昌侯你是不是傻?都说了是竞争对手,我干嘛费这个事卖药妆方子给她?”萧文君讥讽道:“文渊坊在药妆界早就是数一数二的存在,那一点点份额,本郡主还真看不上。”
“你……”永昌侯恼羞成怒,脸上的胡子都气得飞了起来,“那这份契书你如何解释?”
“我怎么知道,契书不是在你手上?”萧文君又搬了把椅子坐下,慢条斯理道:“我文渊坊可从未与人订立买卖药妆方子的契书。”
“你说本侯拿的是假的?”永昌侯嗓音骤然尖利,“你可知伪造契书是何等的罪过?少则流放,重则杀头!”
“侯爷这是承认了?”最后三字音量拔高,拖着讥讽的尾音,又狠狠的刺激了永昌侯一把。
这哪里是来找茬的,分明是来找虐的,虽然这种事自己干过不少,但从未有人敢质疑,更加不敢高声当众指出。何况这契书本就是真的,女儿不会骗自己的!
奈何永昌侯玩了一辈子的“鹰”,此次反被鹰啄了眼!连着几日绞尽脑汁找萧文君麻烦,却连最重要的证物,出于对陈月兰的信任,都未有认真查验过。
专业素养极高的贺泓就与他不同,虽初到京都,事业就已蓬勃发展,现在有人有钱又有能力,只在内城,就设置了上百处秘密据点,消息传递四通八达,已然在京都布下了一张细密结实的情报网。
是以,萧文君早就知道永昌侯手中拿的是一张假的契书,不过就是为了刺激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自曝,以后就算是闹到皇帝面前,也遮掩不了。
看着萧文君笃定的模样,永昌侯也有些发虚,但话已出口,不能收回,便梗着脖子继续道:“契书一式两份,文渊坊内定还有一份,都给我搜!”
话一出口,萧文君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您是官,我是民,按理不敢阻挠,就怕没有的,也能搜出来。”
围观的百姓也跟着起哄道:“就是!谁知道是不是事先准备了一份。”
“早就听说永昌侯府的陈小姐,仗着她父亲是户部侍郎,欺压这几条街上的商户,只要是看不过眼的,轻则打骂,重则吃官司。今日这文渊坊,只怕是悬了。”
周围的人纷纷侧耳过来,“不会吧?天子脚下行如此明目张胆之事,也不怕被御史台弹劾?”
“官官相护呗……”
“肃静!”听着外面嗡嗡的议论声,永昌侯喘着粗气,厉声呵斥道:“再敢胡言乱语,污蔑朝廷,全部抓回去重重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