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侯息怒。”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外面的人群自动分出一条小道,宇文曜缓步向文渊坊走来,“兰陵郡主来京时日尚浅,不懂规矩,若有冒犯还请侯爷勿怪。”
自他出现,周遭的一切变得黯然失色,如前世那般,似骄阳瞬间照亮这方天地,也照亮了她上一世孤苦哀伤的心境。
从而不顾一切,飞蛾扑火爱上他,将匕首亲自奉到他手上,却是毫不犹豫的扎入自己胸口!
他从人群中,慢慢地一步一步,从容优雅的走近,自他身侧,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皆被他的容貌气度所仰慕惊叹,世间竟有如此男子,雍容气度与温润如玉完美的融合在一人身上。
他嘴角含笑,眼眸深邃清亮,五官俊美坚毅,步履沉稳,浑身上下自有一股傲气内敛却又自摄人心的气场。
宇文曜的声音在萧文君脑中瞬间炸开,她脸上的血色骤然间褪得干干净净,眸底情绪翻涌,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和他正面对上,袖中的拳头就算握紧了,还在微微颤抖!
这个男人,曾经是她绝望中唯一的一束光,是她的救赎,却是将她与萧家推入万劫不复的黑月光,呵!她曾经是那么的信任他……
她的耳边,响起祖母临终的叮嘱,“三皇子谦谦君子,仁义孝悌,从未参与夺嫡之争,能护着你安稳一世,是难得的良配。”
可后来呢,夺嫡之争最白热化之时,他身中埋伏,是她拼着一条命不要,救他于危难,也只得他敷衍的语气,施舍道:“文君,此生能娶你为妻,是本王之幸。”
呵!连一句承诺都不舍得,自己不顾满身的伤口,兴奋了好久,再次为他出生入死。他眉宇间的淡漠疏离,以为只是他累了,他天性如此。
萧文君就这般,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男子,她在梦里想过多次,与宇文曜再遇是何种场景,或厌恶、或痛苦、亦或是有滔天的恨意,从未想过会如现在这般,冷静自持。
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厌恶,被宇文曜迅速捕捉到了,让他有一瞬间的错愕,自己与萧文君算是初次见面,是哪里得罪了她?
众人连忙行礼,连一向看不上三皇子的永昌侯,也不情愿地做了下表面文章,随便躬了下身子。抬头,却见萧文君稳如泰山般的立在那里,没有任何表示。
只一瞬间,永昌侯就将所有知道藐视皇室的下场,想了个遍,阴恻恻道:“萧文君,见到三皇子为何不下跪,你是想亵渎皇权吗?”
“永昌侯你自己腰杆弯了,还不许别人腰杆直?”萧文君讥诮道:“三皇子与本郡主皆是从二品官身,我为何要下跪?”
永昌侯被怼得一呛,视线在宇文曜和萧文君身上来回扫了两遍,连他也发觉两人之间,似乎有些古怪。不禁暗骂自己,我又惹她干甚。
闻言,宇文曜面上的温润有瞬间的凝固,刚才不是错觉,萧文君对自己,是真有敌意,好像还不浅!
“诸位不必多礼,本王也只是路过,见此处甚是热闹,便过来看看,没想到又是文渊坊出了事。”宇文曜很快调整好状态,笑容和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