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随黄裳走入庙中,从里面转出个小沙弥来,渔樵耕读猜到他们是来求医,不欲师父给他们治疗,故而向段红玉行礼退下,也不去里边通报,径自走了。
小沙弥很是有礼貌,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道:“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
黄裳学他双手合十还了一礼,微笑道:“小师父请通禀一声,就说东海桃花岛黄裳求见一灯大师。”
小沙弥惊讶的看了他几眼,恭敬有礼的说:“大师已然了却尘缘,不在见凡尘中人,待收拾了素斋,几位用了,小僧恭送各位下山。”
黄裳没想到直接说要见一灯,而不是南帝,还是不让见,想了想,道:“小师父,既然如此,在下也不敢强求,可否请小师父取纸笔来,待在下写封书信,请小师父代为面呈大师,若大师还是不肯相见,在下等即刻下山,绝不多作停留。”
小沙弥点点头,唱了一个佛号,合十又施了一礼,转身向内去了。他刚走,又从内走出来一个比刚才的小沙弥还要小点的小小沙弥,他手上拿着托盘,给几位奉上一杯香茗,几人谢了后,小小沙弥高高兴兴的转回了内室。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小沙弥拿着纸笔进来,黄裳接过纸笔,信手将瑛姑和老顽童那首‘四张机’写在了纸上,本来他不想说起这段往事,徒惹南帝回想起往事不开心,可事到如今,他不能就此离去,除了此法以外,他想不出来别的办法令南帝出来一见。
“劳烦小师父了。”
小沙弥拿起信,并没有将目光扫在字上,就好像完全对此不感兴趣一样,从容的进了内室。黄裳看得暗暗点头,南帝不愧是做过皇帝的人,手下人调()教的进退有距,荣宠不惊,由此可见南帝一定是一个气度雍容的人,可惜为了一段情,抛下江山,青灯古佛隐居于此。
不一会儿,小沙弥回来了,他走到黄裳身前,在次合十施礼,平和的说:“恭请黄施主。”
黄裳和众人都注意到他说的是请黄施主,大家都觉得有些怪异,黄裳大概猜到几分,回身对众人微笑道:“欧阳兄,莫愁,各位,请在此宽坐,我去去就来。”
欧阳克潇洒的打扇,微笑着挥挥扇子道:“去吧去吧。”
莫愁拉了一下黄裳的衣袖,低声说了声:“小心。”
黄裳向众人点头示视,随着小沙弥向内走去。庙不大,里面却很深,黄裳随着小沙弥一路向里行,地上铺的是青石地板,显得干净整洁,一路上鸟语花香,环境优美,前面不远处只见一片竹林,一眼望去,全是竹的世界,青翠碧绿、郁郁葱葱、一片连着一片,隐隐约约中,看见三间石屋隐在竹林深处,黄裳身在这绿荫丛丛的世界里,烦恼尽消,感觉无比的舒畅。
小沙弥轻轻推开其中一间石屋的门,恭敬的侍立一边,恭请黄裳进去,黄裳礼貌的对小沙弥微笑点口头,举步入内。只见那屋中摆放着一张小几,小几上放着一个香炉,点着檀香,香味儿独特,袅绕。小几旁围坐着两个僧人,一个皮肤黝黑,高鼻深目,一看就知道不是中土人士,黄裳猜测此人就是一灯大师的师弟,那个精通医术、后来在神雕中死在绝情谷的印度僧,此时称天竺;另一个,一身穿粗布僧袍,两道长长的白眉从眼角垂了下来,面目慈祥,眉间虽隐含愁苦,气质却是雍容高华,不用问,此人一定是做过皇帝的南帝一灯大师。此时,渔樵耕读正侍立在侧,怒目看着他。
黄裳懒得理他们,权当没看见,拱手施礼道:“小侄黄裳见过一灯大师。”
一灯见他没有行大礼参拜,也不生气,反而是渔樵耕读恼火的看着他。一灯轻抚长眉,微笑道:“你爹爹一向可好?想当年华山论剑,我与你爹爹在绝顶上比武论剑,他还没有娶妻,一别二十年,想不到已经生了你这样一个仪表不凡的儿子,你还有兄弟姐妹吗?你外祖是哪一个前辈英豪?”言下,颇为感慨。
黄裳礼貌的回答,道:“小侄还有个双生妹子,名唤蓉儿,甚是顽皮,听爹爹说长得很像娘亲,小侄没见过外祖父,不晓得他老人家是谁,我娘在生我与妹子时,难产去了。”
一灯一愣,叹了口气,拉过他的手,轻轻拍着以示安慰,黄裳见他一副长者慈祥和蔼的关切模样,饶是他生性冷淡,也不由得有几分触动,
一灯接着说:“我出家已多年,现在法号一灯,贤侄已经知道了,这几个是我弟子,当年我皈依三宝,七兄亲眼得见,你爹爹和欧阳锋怕是不知道。”
黄裳点点头道:“是的,自打娘过世后,爹爹就在岛上教养我兄妹二人,轻易不离,这些年来,小侄从未听他提及此事,想来是不知的。至于七公,我到是有缘接识了他,只不过,他从未与小侄提及过大师。欧阳锋,小侄见过几次,不过没什么交情,不过,小侄倒是与他的侄子欧阳克是至交好友,他们叔侄的脾气、秉性到是不同,此刻欧阳兄就在外面。”
一灯捻须轻叹,道:“嗯。七兄不是个乱说话的人,老和尚的事他绝计不会说的。”
黄裳点点头,同意他的说法,洪七公的确是个正直、守密的人。给一灯释疑道:“我有个女伴日前被‘铁掌水上飘’裘千仞打伤了,得公孙输指点我们来找大师的。我们一路打听大师的下落,无意间偶遇神算子瑛姑,是她画了一副地图,指点我等至此来寻一灯大师。”
一灯听得此言,心神一颤,该来的躲也躲不了,完全误会黄裳是从瑛姑那里得知他出家成为一灯了。长叹一声,从怀中取出刚才黄裳写的信,道:“贤侄是从她那里知道此诗的?”
“不是,小侄是偶然间听到老顽童吃醉了酒,念诵此诗。”
“周伯通?”一灯对这个答案,很是奇怪,这孩子是怎么认识老顽童的?这家伙喜欢到处跑,到处玩,比七兄还不容易遇上。
黄裳想起周伯通,感觉这本九阴真经当真是害苦了不少人,叹道:“这件事情说起来,就要说到当年的华山论剑了。”当下,把华山论剑以后,王重阳逝去,将九阴真经上下卷交给周伯通存,后来老顽童巧遇刚刚成亲的爹娘,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说了,只是说到黄药师把老顽童关在岛上一事,难免偏袒,说成是老顽童打输后,为了承诺,自愿留在桃花岛的。“我和老顽童是打大的。”
一灯叹气,没想到当年王重阳的担心果然成了事实,这本真经还真的引起了很多事情,想到王真人将先天功传给自己,为了对付欧阳锋,自己却因一段感情避世为僧,到是辜负了他,心下不免有些惭愧。“你们与红玉是如何走到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