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李长源将自己离开铁牛宗、然后盲目走到南坑城来,且遇见张文亮,还和张文亮近两天来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给老掌柜的说了一遍。
说的时候,李长源还有意压低音量,生怕五米开外的屋子隔壁处有人贴耳窥听。
“噢,倒是理解了。”
这一通解释完,老人缓缓点着头,似是明白了李长源的处境。
“近日,可见张公子?”
李长源歪着嘴:
“不知道,鬼晓得他跑哪里去了,跟我喝完酒,等我醒来之后,就不知道他去哪了,问酒楼小二,也说不知道行踪。”
老掌柜的略有沉思,缓声言语:
“大抵是去那儿了,一趟下来,没个十天半月,是回不来的。”
“啊?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去干嘛了,快跟我说说。”
“呵呵,小友,茶凉了。”
老人笑着一手指向李长源面前的茶杯,方才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水,现在已经看不出温度,示意喝茶,也暗示着李长源静心。
李长源颇有不满对方转移话题,但还是敬个意思,平端起茶盏,仰头一饮而尽。
咯噔一声。
“请。”
喝完之后置放于桌面的空盏,李长源面向老人,礼貌的说了声。
老掌柜又是萌生几丝好感,给李长源点了点方向:
“问他去了何方又能怎样,去何方所为何事,你若知晓又能怎般?”
被说得哑口无言,静默片刻,老人又言道:
“他的人生已成定数,不过是想在你身上找到转机借此改变他,而你的出身让他笃定,你已然是个弃子,所以,张公子才会在老夫的盘口中下了你这么一注。后来你又凭借自身武艺与天赋让张公子觅见希望,才让他不舍得竭泽而渔,这一来二去,可曾发觉,主动的一方,从来,都是你。”
这一番话,直接点醒了李长源。
‘对呀,我为什么去在意他的事情?’
看着李长源从愁容满面到豁然开朗的神情转变,老掌柜也欣慰的笑起:
“悟了就好、悟了就好~”
不知不觉,时间已过半晌,小巷外静悄悄的都能听见蛐蛐声响。夜深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前辈,这次身上没带钱,可以的话就先赊账吧,等我下次再来的时候补上。”
李长源推开凳子起身,又补上一句:
“还有,多谢前辈今晚的指点。”
“唉,钱不钱的都无所谓,老夫又不缺这点儿小钱,去吧、去吧。”
“还有一事。”
老人也起身准备收拾茶具了,李长源又来一问。老掌柜不厌其烦应道一声:
“问吧。”
“敢问前辈姓名。”
“黄天。”
“再次多谢黄前辈的提点,李某不便再多叨扰,告辞。”
“别啰啰嗦嗦,走吧、走吧。”
黄天挥手示意,让李长源尽早回去歇息。他知道的,明儿赶早的李长源还要去参加武道会,可不能在他这儿熬太晚。
夜路上,壮志踌躇的李长源走上回往酒楼的道,黑灯瞎火的,感觉四周过于静悄。前一秒还心怀荡漾的小子,没走出多远,便对最后的环境开始警惕起来。
他的直觉没有错,确实,暗中有双眼睛在盯着他。
但投来的目光没有恶意,王鹏在一家屋顶房瓦上驻足,怀中握剑,屏息凝神地望着黑暗小巷中的那个幼小身影。很快,明天就是他与李长源的再对战,那是王鹏反转得胜的机会。
“谁!”
而李长源直觉感应到的目光,却不是来自远处的上方,黑暗中,李长源突然大喝一声,果不其然,有个东西朝李长源这边飞了过来。
暗器!?
咻的一声,如利锋掠耳,好在李长源反应及时,瞬间一个侧身闪过,同时扬手探出两指,精准地夹住了射来的暗器。无光的环境中,着手的质感可以摸出,这是一道银标,小巧如银针般的匕首,标的末端,摸到了一卷草纸质感的东西。
‘何人的传信?’
不用想也知道,来者不善,还是快些离开这道小巷口为好。
对方投来暗器未能得逞,暗中不远处,李长源隐约听到对方匆忙离开的脚步声,想着自己也不能久留于此,便也加快脚步赶回了酒楼位置。
回到了小二事先为李长源安排好的客房,李长源回到房中紧闭房门,从怀中摸索出那道银标。
展开标尾的信纸,还未阅览微小字迹,信纸上端赫然三个大字:
‘生死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