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骂什么都行,如今这治疗疫病的药材可是稀缺的很,二夫人此举本就是雪中送炭,我心中感念二夫人恩德,自然如此。”
“二夫人莫怪,这混小子自小跟在我身边,这是被我惯坏了。”
程铮起身对着宋妍妤赔了个礼,再回头,侍书早已抱着药材跑远了。
在小院坐了半个时辰,宋妍妤才起身告辞,程铮送她至院门前,才又说道,“二夫人未言之意,可是说害我之人是……”
“公子心中既然早有答案,又何必再来问我。”
程铮闻言怔在了原地,眼中也带了几分泪意,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竟真的是她,我原以为她对我尚有几分真心,不曾想她竟如此待我。”
“公子不必伤心,能早日看清身边之人,这不是坏事。”
宋妍妤上了轿子,见程铮仍呆立在原地,她叹了口气,劝道,“我知公子自小在她身边长大,视她为亲母,但公子也得明白,世人都有私心,她是公子的姨母,但她更是公子两个弟弟的生身母亲。”
她说罢便离开了。
该说的都说了,依照程铮的性子,想来不用几日就能想通。今日他有此反应,也是因为他自小将继母当做亲生母亲看待,如今得知自己身子虚弱,正是这个继母的手笔,他心中不过是悲痛罢了。
回魏府的路上,素钰瞧着宋妍妤若有所思的模样忽的开口,“若程公子是小姐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就好了。”
“小姐只有跟程公子在一起时,面上才会有这样放松的模样,我跟在小姐身边瞧的真切,不像齐大人,成日里只知让小姐伤心。”
素钰旁观者清,将一切看的真切。
“休要胡说,我与他之间不过是朋友之谊罢了,他那样霁月光风的人,配得上燕京城最好的姑娘。”
莫说她对程铮无男女之情,即便有,她如今身上是非颇多,也不愿将他引入这些腌臜事。她念着他的恩情,把他当成至交好友,可以托付性命,却再生不出旁的想法。
卢二回了春华园,手里还捧着方才齐渊试过的喜服,一脸苦哈哈的模样。
卢一见了,心中好奇,因而问道,“不是你非要同公子出门的吗,怎的回来却又这副表情。”
卢二便将方才试喜服时,碰上宋妍妤之事说了,只是他仍旧不解,“公子平日里瞧着对这二夫人也无什情意,这会却忽的发了疯,二夫人走后,主子一声不吭的也走了,还嘱咐不让任何人跟着,那脸色阴沉的好似要杀人一样。”
“你知道什么,主子若真的对二夫人没有情意,又怎会留下二夫人肚子里的孩子。”
卢二仍是不解,“从前主子不也……不过没得手罢了,我是觉得主子对二夫人是特殊了些,可若论起情意,他除了对……”
“住口,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不知道轻重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如今还需要我教你吗!”
“知道了,我这些话也就当着大哥你的面说一说,主子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我看着都觉得苦,若他当真对二夫人有情意,也是一桩美事。”
卢一没再接话。
破屋初见时,卢二不过五岁,记不得救了他们的人是谁,从前卢一只觉没必要告诉他,可这会见自家弟弟对宋妍妤不甚尊重,便决意要告诉他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