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仓参军夫人手里的毒是从何而来,他约莫能猜到,毕竟他这侍郎府也不是块铜墙铁壁,总有疏忽的时候。
但沈灵毓为何会中毒?
她性子虽说不好,平日同将军府那些人也处不到一块去,但不管怎么说,那些人还要靠她养活,断不可能会害她。
除了将军府之外,她近些日子得罪过的人便只有宜宁县主了。
可宜宁固然跋扈,却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不是他太相信她,而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孔雀胆是何物。
就算旁人拱手送到她面前,她也认不出来。
那给沈灵毓下毒的人,还能是谁?
谢云州猜不出来了。
耳边,泽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莫大夫,那有没有法子救救我家夫人啊,她还这么年轻,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莫大夫沉声道:“也不是不能解,只是有些麻烦,而且在解毒期间,病人要承受极大的痛苦,无异于脱胎换骨。”
泽兰默默听着,对沈灵毓心疼极了。
“夫人……”
谢云州被她吵得头疼,捏着眉心对莫大夫说:“先开几副药压制住她体内的毒性,免得她痛苦。”
莫大夫还是头一次见他这般关心一个女子,约莫看出了什么,冲他会心一笑。
“放心,只要谢侍郎给够诊金,我自会照顾好裴三夫人。”
谢云州:……
罢了,待沈灵毓解毒后,让她三倍还回来便是。
莫大夫开了药,由侍郎府的下人煎服好给沈灵毓喂下。
等她醒来时,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泽兰守在床边一夜未睡。
乍一看到这陌生又熟悉的房间,沈灵毓神情有些恍惚。
“泽兰……”
“奴婢在!”
泽兰匆忙上前握住她的手,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
沈灵毓哑声问:“谢云州……不是不见客吗?”
“夫人晕倒在侍郎府后门口,侍郎大人听说后,就将你抱回来医治了。”
“这么说,我们一夜都在这儿?”沈灵毓有些吃惊。
泽兰默默点头,刚想问她有没有好点,却见她挣扎着要起身。
泽兰忙扶住,“夫人,您才刚醒,还是好好歇着吧,有什么事交代给奴婢去做便是。”
“你做不了,老太太今早就要见到那一万两银子,若是我不在府里,恐又要生出事端来。”
沈灵毓推开她的手执意要下床。
门外却蓦地飘来谢云州的声音。
“命都快保不住了,还管旁人做甚,沈灵毓,这就是你说的想痛快活着?”
沈灵毓看见他,眸子暗了暗,嘴上却道:
“侍郎大人不是我,自不会明白我的处境,昨夜劳烦大人出手相救,臣妇不胜感激,但我现在真得回去了,我想侍郎大人应该也不希望旁人发现你我之间的关系。”
沈灵毓理直气壮的一番话堵得谢云州哑口无言。
嘴一哼,索性也懒得管她了,直接拂袖让她走。
“日后你是死是活,莫再来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