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云溪村那众目睽睽下大大方方地住进了俩个光棍的家里,这个思想仍然处于封闭状态的小山村被彻底颠覆了三观,那冲击力一点都不比当年美国在日本广岛投下的那颗原子弹的威力小。
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随意住到男人家里,这岂不是淫乱苟合,天哪,乱了,乱了……
金洪和金明原来在云溪村就像是一坨狗屎,谁见了都心生厌恶避之不及,而这个女人一来,兄弟俩立刻就成了云溪村的焦点人物,街巷旮旯,田头地尾,吃饭睡觉,无不是他们俩个和那个女人的话题。两个光棍和一个女人共处一室,他们晚上怎么睡觉?妈呀,不敢想象……
面对眼前这一幕,女人们像嘴里含着只苍蝇感觉非常恶心,令人作呕!
男人们却扎成一堆堆想入非非,口里吐着污言秽语,分不清是轻蔑厌恶,还是嫉妒不平。在他们眼里这俩兄弟一无是处,一贫如洗,根本不配拥有女人这么可爱的物种,更何况是连他们都不敢妄想的洋女人,这么时髦洋气的一个女人竟然掉进粪坑里去了,真叫人心痛啊!
这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那个年代在农村,三十多岁的女人早被艰难的生活熬成黄脸婆了,哪里见得着这么细皮嫩肉的。擦着胭脂水粉的脸蛋像朵桃花一样娇艳,手臂像节白莲藕,屁股圆得像大西瓜挤在裤子里都要把裤子给挤裂了,胸前那两座高耸的尖峰波浪似的来回颤动,真是钩魂摄魄哩!
更让人想不到这个女人她竟然是个自然熟,脚一踏出门一路都是她的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好像上辈子就跟你很熟似的,而且她隔天就要买一回肉,一见到杀猪的老胡就甜甜地叫声哥,叫得老胡那两只绿豆大的眼珠子都放出一千瓦的强光来了。老胡那把称可是有玄机的,八两九两看人下称,就这个女人一去,老胡必定把称给得足足的,还要割点肥膘添称头,当然老胡也会装作不故意摸一把那女人的手。
这个女人来到云溪村才个把月,就有人传言说她跟老胡也睡过了,她那一斤过称的肉满大街的拎来拎去,谁都不是瞎子。
云溪村的男人们都像嗅到了臭鸡蛋的苍蝇,不过是碍着面子问题和怕老婆的缘故都不敢把自己心里那点龌龊的念头表露出来,只能拿杀猪的老胡打趣意淫过过嘴瘾。
可老胡不介意,他听着那些风言风语反而乐呵呵的,感觉特别受用有面子。他一个浑身上下充满猪骚臭的人,还怕别人再往他身上泼一桶脏水么?杀猪老胡的反应让那些吃不到葡萄的狐狸更加确定了事情的真实性,心里面又是一阵羡慕嫉妒……
这个女人的到来让在对门住着的艳红非常苦恼。她多次提醒金鑫重新把后门堵上,金鑫却不以为然,他不仅没把门堵上,还每天都魂不守舍地往门外张望着。艳红不是傻子,能不知道自己的男人在动什么歪脑筋。她愤怒又无可奈何,一个整天涂脂抹粉的不正经女人,就这么勾男人的魂魄?
天又一连下了几场雨,田里到处都是湿漉漉黏乎乎的,稻花开过,稻穗已经弯下了腰,不久就要到收获的季节了。
保成得空就要到金鑫家里坐坐,交流一下各自种庄稼的心得,土地庄稼和老婆孩子是农民的全部,也是个永久不灭的话题。
保成一到,艳红先要泡杯茶过来,乡下人不懂茶文化,泡茶只是这一方人对朋友的一种欢迎仪式,若你到一户人家主人连杯茶都不舍得给你泡,那就证明人家并没有把你当成亲近的朋友,或者你对他们来说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