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洪和金明走了,最开心的当然是金鑫,这俩兄弟就像是两头狼一样潜伏在他的门外,让他无时无刻不感到心惊胆战危机重重,他不敢去招惹他们,尽量远远地避开他们,不给他们任何机会跟自己套近乎,他知道什么叫引狼入室,也懂得该如何去防患于未来。总之 ,自从有了这样一对危险的邻居后,金鑫的日子是过得异常的辛苦。
现在好了,这两兄弟终于走了,日子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空气里不再充满了危险和恐慌的气息。那样的日子过久了,对人的精神是一种无形的打击,久而久之人都要被逼疯了。金鑫希望他们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至少……金鑫对保成说:“这两个人一下子是不会回来了,惹恼了刘瘸子,谅他们也没那个胆再踏进云溪村。”
保成透过金鑫家那道后门,看到对面那两扇破门果然紧紧地闭着,两个上着厚铁锈的门环上还挂着一把大铜锁,那把铜锁崭新晃亮,挂在那陈旧破烂的木门上很是不协调。
保成的看法和金鑫正好相反,这房子他是看到过的,里面没有一件像样的东西,就这样一个破烂的家,兄弟俩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门锁好,足以证明他们还是留恋着它的。两头恋窝的狼怎么可能走远呢?
很久没见到金鑫这样轻松愉快了,保成说实话真有些不忍心:“不是我要泼你冷水,据我分析来看,这两个人出去是不会太久的。”
“为何?”金鑫面带着疑惑和惊讶。
“为何?你来想想,那两兄弟除了这里还有两间破房子可以遮风避雨外,还有哪里可以去?至于刘瘸子,他早就不是白虎山上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了,他如今也该有六十岁左右了吧,这个时候他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养老度过余生,他现在比金洪和金明更加害怕出事情。金洪和金明早就看出这一点了,所以他们才敢去偷刘瘸子的钱。而且你还要明白一点,受了伤带着复仇心理的狼是最凶残的,以后若他们真的回来了,你还要更加小心防范才行。”
保成的分析句句在理,金鑫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又一次紧紧地绷了起来,他觉得外面的天色更暗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一点阳光。
金鑫鼻息沉重,无奈地说:“我与他们无冤无仇,也许是多心了。”
“我与他们也毫无瓜葛,他们不是照样去偷我的树么,恶人干坏事是不需找要理由的,还是那句话,小心驶得万年船!”
天气一样阴沉压抑,人各有各的烦恼忧愁,两个人默默地喝了一会茶,就各自散了。
两日后,天空突然放晴了,太阳从遥远而神秘的东方喷薄而出金光万丈,天与地浑然变成了一颗耀眼明亮的水晶球,一颗刚刚从大海里捞出来无比洁净的水晶球。
“种田啦!种田啦!”云溪村的人迎着久违了正对着他们展开亲切笑颜的朝阳,一窝蜂似地涌向生机盎然的田野,他们要在那肥沃的土地里插下迎接新时代的第一把秧了,这是多么有意义和重大的一件事情。
保成一大早就到秧田里拔秧去了,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把自己那满怀的希望与期待播种到那黑黑的散发着芳香的土地里去。
是啊!那土地是多么香,稻米香,小麦香,玉米红薯香,青菜萝卜香,各种各样的香,它是那么神奇,哺育着千千万万的生命,它无比平凡而又无比伟大!
秀兰要下地干活,所有的人都下地去了。秀兰正为家里才三岁的儿子发愁,珍珍才六岁,把这么小的弟弟完全交给她,还真让人放心不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