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平不傻的,保成这样想就宽心一点。一个傻子他要看不出来,那就活该他了!
保成回到家,屋子里空荡荡的,他习惯性地朝里屋喊声:“秀兰——”
秀兰正带着孩子在里屋玩,保成在喊,她故意装作没听见。
保成见没人应,自己到厨房吃饭去了,掀开锅盖,却发现那口铁锅已经被秀兰刷得贼亮了。
“神经了她,男人还没吃过饭,把锅洗了,什么意思?”
保成顿时像被扎紧的风袋子,气没处出,扯开嗓门大声叫:“秀兰——秀兰——人死哪到去了!”
“喊什么?我耳朵没聋。”秀兰背着儿子从里屋出来,脸拉得比搓衣板还长。
“在家你也不应一声,早饭呢?”保成把手里的锅盖扔回灶台上,“啪”一声脆响,秀兰背上的孩子受了惊,哇地就哭开了。
“你不是让我喂狗么,狗吃了。”秀兰把孩子放到地上,模着他的耳朵念念:“这只耳朵归,那只耳朵出,呸!不怕!”
“我随口一说,你就当真……真是……讲不灵清!”
“哪个讲不灵清,你说,我是伺候你的奴隶么?要吃,自己去烧!”
大清早的,保成不想同女人吵架,让人家听了垮台。女的人就是一桶蜂,顶好别惹她,一惹就非蛰你一头包。
家里不能待,还是出去走走好,保成转身又出门去了。
艳红煮了一大锅白萝卜丝面,整一大锅,揭开锅盖“噗”头顶上就腾起一朵蘑菇云。
艳红身材瘦小,头发又黄又稀自然卷,扎在脑后像麻雀尾巴一样翘着,几道犀利的皱纹早早爬上了眼角,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显老许多。
“没脑子的,煮东西不分多少咯?”金鑫见锅里满得要潽出来了,心疼粮食,语气也很差。
“萝卜丝不扛饿,家里人又多,我怕不够吃。”艳红利利索索摆好一排碗,每个碗里捞一筷面条,再把萝卜丝盛进去。
“春梅,过来端面啦!”艳红先亲手把面端到丈夫面前,喊大女儿把面端给妹妹们吃。
春梅听到叫马上就跑过来帮妈妈干活。艳红欣慰地笑着说:“女儿好,能给妈妈搭把手。”
金鑫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拉下脸说:“好什么好,都是女儿,谁下地干活去!”
艳红见金鑫没事找茬,撇着嘴,正想厾他两句,这会保成一脸阴郁地走进来了。
艳红见保成来了,立刻换笑脸招呼他:“保成来啦,早饭吃过没?”
保成没想到金鑫家这会才吃早饭,让人觉得自己是来赶饭点的,有点尴尬,原想对艳红说自己已经吃过了,没想到嘴巴很老实,直接脱口而出说:“还没。”
“没吃过正好,今天面烧得多,就在这里吃吧!”艳红到锅里给保成盛了碗萝卜丝面放到桌子上。
“坐,站着干嘛!”金鑫让保成坐下,他看到保成脸色不好,料想是跟他老婆多话了。
“和秀兰吵起来了?”
“没吵,就多了两句。”
“牙齿跟舌头都要咬起来的,公婆两个多两句话,别较真。”
“跟她较真,天天有得打。”
保成拿起筷子看碗里,这是面条么?一碗白花花的萝卜。保成心里有些嫌弃,面上没敢露出来,“苏苏”吃了两口,淡的像没放盐一样,抬头问艳红:“酱油有么?”
艳红到橱柜里找找,酱油没了,只能把藏着的半瓶腌辣椒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保成见金鑫家里竟然藏着这样好的东西,好奇地问:“哪来的辣椒?”
“偷偷在山里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