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变相的拒绝,谁人不知,这庄知行桀骜不驯,怎会乖乖去抄书。
不过是托词罢了。
黑衣男子深深皱起眉。
逢问寒的背影潇洒,不作丝毫留恋。
“还说先生唯利是图,如若真的唯利是图,早就攀上庄将军一家了。”学子中,有人嘲讽出声。
先前出声质问之人羞愧地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逢问寒背着书柜慢慢踱步回家,他听到那位陌生学子评价他的话语了——唯利是图。
这个词汇形容他真的没错。
因为这一切一切都是他提前设计的,在桃花仙他得罪了县令,担心对方会打压他,三个月前,带着阿蝉搬到宣城。
他依靠自己的聪明,第一次懵懵懂懂扩展人脉时吃了滑铁卢,第二次,他谨慎地开始谋划,打听消息,树立正面形象,分析每一个人的反应和态度,规划出一条有利于他的扩展人脉的道路。
庄小将军会请他当老师吃他筹谋的结果,因为探听到宣城的多方消息后,他的目标就定在庄知行身上。
他知道庄下将军的一位好友爱作画,特地苦练画技,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而后又装作被对方才华触动的模样,与对方有信件往来,探讨学识,把自己的优秀展现给对方。
对方与庄小将军往来甚密,定会与对方忍不住分享遇见的知音。
当然,他也没有完全确定庄小将军会赏识他,他做了两手准备,知道庄知行是持才傲物之人,特地用特殊的卖画卖诗的方式引起宣城学子的注意。
庄知行定会受不了这样的挑衅,前来接招。
果然,没用多长时间,庄知行乔装成他人盛气凌人的来了。
逢问寒原本只想着成为对方推心置腹的好友,稍稍借一下庄将军的势力,解决县令的麻烦,却没想到,他对庄知行打压的太过狠了。
庄知行走后,他的哥哥就上前请他前来上门做先生。
逢问寒没有第一时间接受,太轻易得到的东西人们都不会珍惜,所以他拒绝第一次,第二次提出抄书的条件,接下来,只需静待庄知行第三次上门请他。
所有人都以为桀骜不驯的庄知行不会抄,但谁又知道,就是庄知行本人央求哥哥请他做先生的呢。
筹谋了三个月的计划终于到尾声,逢问寒揉了揉酸胀的额头,由衷的感到心累。
即使这些计划做起来不难,但是终究不被他所喜欢。
但是……脚下一拐,逢问寒看到家中晾起的衣衫,他的衣服和阿蝉搭在一起,随风轻轻摆动,他脸上的冷漠都化作温柔,心中疲惫一扫而空,又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了。
危七蝉和香榕在溪边林边相见。
香榕暴躁地揪着林边野草,“你到底什么时候离开那个男人?”
借助危七蝉的银两从县令府逃出来,这大半年,香榕一边努力修炼,一边在暗中替危七蝉做事,此时她前来宣城,香榕便也悄悄跟着她过来了。
危七蝉的目光幽幽落在急促的溪水之上,“再等等。”
她能感受到逢问寒很喜欢她了,按道理说,她的计划早该提升行程了,可是总觉得不够,还有哪里不够。
“再等等,要等到什么时候。”香榕不耐极了,忽然想到什么,她紧紧盯着危七蝉,质问道:“你该不会是心软,不想报复他了吧。”
危七蝉紧紧蹙眉,奇怪地看了香榕一眼:“你在说什么傻话。”
明明逢问寒是她的仇人,这个小丫头比她恨逢问寒。
香榕注意到危七蝉的眼神,不自然的躲开了,她就是看不惯逢问寒,虽然不知道阿蝉为什么讨厌他,但是被阿蝉讨厌,他一定罪大恶极。
危七蝉道:“你不必多管,你暂且在宣城定居吧,又事我会通过传音符叫你。”
“哦。”香榕绷着脸,心中无不失望的应道。
两人正说,忽然溪水对面来了一个抱着孩子妇人,四处张望,偷偷摸摸地来到溪水边,因为危七蝉在树荫后面,紧张的妇人没有看到她们。
于是,那位夫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木盆刚出生的孩子放到溪水中,任由她被溪水冲走,然后就如来时那般,偷偷摸摸的离开。
危七蝉猛地反应过来,这是弃子。
香榕注视着行事慌张的妇人,冷笑一声,“总是有这种生了不肯养的父母。”
她随手从地面捡起石子,猛地朝着木盆投掷过去,“这孩子以后生活在世上也是活受罪,不若我送她一程好了。”
石子撞到木盆,受力量的冲击,不安稳地随着水流摇晃起来,水流喘急,似乎下一秒就要翻过去。
“香榕!”危七蝉冷声制止。
香榕顿时心虚地收回手,小声道:“没翻!”
算那个小家伙好运,香榕撇了撇嘴。
危七蝉没有说话,直接使用灵力操控木盆,将孩子抱过来。
这孩子一点都不怕生,小手张着,好奇地看向危七蝉,还嘿嘿笑了两声,玉雪可爱的,还是一个女孩。
香榕看向危七蝉怀中的孩子,只觉对方碍眼极了:“这里经常有被父母抛弃的孩子。”
香榕的声音在耳边,危七蝉深深地注视怀中的孩子,在孩子天真无邪的笑靥中,她眼中亮起幽光。
她心灵福至,看到这个孩子,终于明白让计划完美无缺,缺少的是什么了。
——是孩子啊!
一家三口,有了孩子才算一个完整的家。
现在她失去,对逢问寒来说,失去的只是爱人,爱人可以代替,但是家人不是。
她得拥有一个与逢问寒的孩子。
危七蝉举起手中的孩子,看着她在阳光下懵懂纯洁的眼眸,嘴角的笑容恶意满满。
对,是孩子啊!
“阿蝉姐姐?”香榕奇怪地看向危七蝉。
危七蝉为自己的计划兴奋得战栗颤抖着,她随手把手中的孩子扔给香榕,看着香榕手忙脚乱的接过,她轻笑一声,“好好照顾她吧,她以后就是你的妹妹了,香榕,恨很重要,但是爱也很重要,恨不会让你快乐,但是爱会。”
香榕僵硬地抱着手中仿若无骨的孩子,不知所措地看向危七蝉。
危七蝉揉了揉香榕的头,“交给你了。”
说完,她迫不及待的转身离开了。
香榕看着危七蝉渐渐消失的背影,抿起唇,又低头看向怀中什么也不知道,好奇地看向她的奶娃娃,低低呢喃。
“爱这个东西,我早就知道了。你这个小家伙,还真是令人嫉妒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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