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激她的心软。
之前为了开解自己,不再沉溺在痛恨中,一恒买了不少心理书和佛经回来,每晚修身养性,开阔心境,向渊每次看到,都是一阵心疼。如果一恒是个死钻牛角尖的性子,她大概已经被他逼疯了。可他真的不想放开手。
很多时候,她都太为他人着想,有很多机会她能和他鱼死网破地争抢一回,她都选择放弃,追根究底是不希望因为他们的事让周围关心他们的人伤心。
他心疼她,也更认清自己的卑鄙。
一恒在他怀里睡得安稳,他觉得她就是一滩水,能融化他的坚冰,也能浇熄他的怒火。她是他的克星。
稀疏的月光丝丝散落在他脸上,明暗不一,他亲吻她的眉心,哑声说,“对不起。”
他知道说很多次都没办法弥补,但是不能不说。
隔天一恒是下午班,她一睁眼就是十点多钟,向渊听见她翻身就睁开眼睛抱住她,“一恒一恒,再躺会。”
一恒无奈地挣开,“都几点了,还躺?”
向渊万分不愿,双臂捞着她的腰,死活不让她起来,蹭她的后颈,撒娇似的,“让我抱会,嗯?就一会。”
换做过去,他就是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尿性。
“我饿了。”
“嗯?饿了?”向渊这才放开她,“想吃什么?我出去买。”
有日子没在这边住,冰箱里储备的食物都过了期,只能去买现成的。
粘到两点钟,向渊把一恒送到橙趣,在那坐了会便开车来到娱乐城。近期投资的影片在顺利拍摄中,手上的艺人也没有闹事出丑闻,会所和其他餐厅一切安好,都没有他要操心的。转了一圈向渊逛到楼下的成衣店,国际大牌近年来也走亲民路线,居然开始推出情侣装,向渊看后心情大好,挑了几套一恒喜欢的素净款式买下,准备去给她买包,想想又觉得再和他配一些情侣鞋会更好。
遇到何谋时,他还在摸着下巴幻想一恒到底背哪只包更配衣服,“哟,向大少,这干什么呢?”
向渊听见他的声音就不耐地皱起眉,回头瞥他一眼,看到他那嬉皮笑脸的样子更觉得他碍眼,好死不死冒出来,妨碍他想老婆。
“居然有闲情逸致逛街?”何谋快笑疯了,“向大少你怎么和女人似的!”
向渊心情好,和他贫嘴几句,就给他看手上的戒指,复古的银戒和精致的婚戒套在一起,一点都不协调。何谋调侃两句,便看出名堂来,“怎么,一恒给你买的?”
她要真给他买戒指,这会他能乐得直接蹦到月球去。
“不是,不过……”向渊笑了笑,“她给我戴上的。”
何谋眼眸微眯,啧啧称奇,“了不得,向大少,有突破啊。”
想当年婚礼上,向渊的戒指可是自己戴的。那时一恒脸色不好,宣誓时还落了泪,大家只以为她是喜极而泣,从未想过其他原因。
他却知道,她已经被向渊逼到了角落里,怎样挣扎都逃不出牢笼,只能无助哭泣。却没想到那样的恨和怨,还真能让他给散了些。
夸向渊精诚所至总觉得不对劲,何谋便摇摇头,不知该说什么好,“我一个外人,也不好多做评价,总之你们是缘分重,注定要纠缠不清。”
向渊笑容复杂,许久才低声道,“如果不是我缠着她,我们就没这缘分。”
但不管怎样,他们现在能好好地在一起,渐入佳境,他很知足。
又聊了一会二人就到健身房打球游泳,和何谋分道扬镳,向渊去接一恒回家,向征一见到妈妈就飞扑过来,嘴里嘟囔着含糊的字句,“想……妈妈……一起、一起睡。”
一恒好笑地抱着他,孩子大了,再长下去,她抱起来就要吃力,“先吃饭,再睡觉,好不好?”
向征深吸她颈间的香气,嘿嘿笑着,“嗯嗯。”
小孩子手上没轻没重,拽着一恒的头发就往外扯,向渊忙接过向征,一巴掌拍上他娇嫩的小屁股,“造反呢?敢扯妈妈的头发?”
向征鬼灵精,看他恶狠狠的样子就嚎啕大哭起来,身子乱扭,呜哇呜哇地喊,“吐艳吐艳吐艳!”
一恒坐在一边挽头发,笑得手上都没了力气,抱过向征亲了口,“小坏蛋。”
就会帮她让向渊吃瘪。
向征收了眼泪,哼哼两声,莲藕似的手臂指向向渊,软糯糯尖叫,“坏蛋!”
向渊气得发笑,捏上儿子的脸,“对对对,我是大坏蛋,你是小坏蛋。”
他们俩恶棍父子,联合捆住了宝贝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