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恒回到家时,许家二老正听完警署来的电话,警员告知他们受害者改了口供,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不仅不用打官司,连医药费都不用他们出。不过正常程序还是要走,改天还请他们再来警局相谈。
二老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改变是怎么回事,天底下不会平白无故砸馅饼,二人越发担忧,一恒见他们这样,吞吞吐吐地说,“我找了朋友帮忙,他摆平了。”
“什么朋友?你怎么不跟爸妈商量一下。”许母一听,就放下心来,“不过这是欠了人家好大一个人情,你怎么还?”
还?赔上自己不就行了。
一恒压下苦笑,“没事的,那个人和我关系很好的,他家里有许多关系,也没费事。放心吧妈,我会多请他吃几顿饭的。”
“这怎么行,我们该郑重感谢一下才对。”
一恒忙推脱,“不用不用,他……他过两天就要出国了,忙得很,就让我来好了。”
如果让父母见向渊,她不确定在那感谢中,她还能挤出笑脸。
好说歹说终于是让父母消了心思,但父亲还是给了一恒一张卡,“拿去用,给你那朋友买些礼物,这次的事多亏了他。等他回来,我们再好好地谢谢他。”
许父一直愧疚,若不是他开车心急,也不会出事。
这一天心情跌宕起伏,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了饭,在餐桌旁看父母如释重负地叹息,一恒垂了垂眼,安慰自己没有选错。至少现在父母平安,家庭也重归于平静。
而她和左易……一恒深呼吸,不让自己再想起左易痛苦的眼。
收拾厨房的时候,向渊打来电话,一恒看了一眼就按掉,对母亲说,“妈,我回去了。”
“都这么晚了,你住下来吧。”
一恒边说边往门口走,“我明天还要上班,在家住不方便。”
与二老告别,临了又被叮嘱一定要好好感谢那位朋友,一恒才得以下楼。
一月中旬的天冷得出奇,室外风大,一排路灯第次亮下去,昏黄的光晕让落了叶的枯枝无所遁形,哪里都是萧条。
一恒在楼道门口呆站了一会,听到手机又响起,才抬起脚,艰难地往外走。拐弯来到主干道,视线中便闯入向渊的身影,他的车还停在老地方,只是上一次她是满怀感激地走向他。
向渊不耐地一遍遍拨通电话,听到铃声断断续续地被风带入耳中,不由看向声源。她站在路边,垂着头,娇小的身子包裹在大衣里,显得越发单薄可怜。
向渊笑了笑,走上前,夸奖她,“真听话。”
这是她听过的最刺耳的赞扬。
一恒木然地上了车,被向渊带回御江苑,在看到与她租住的地方全然不同的公寓时,眼眶又是一阵发烫。她也和左易构想过未来,也奢求过这样一层大房子,生个孩子,养一条狗,没事的时候靠在阳台上看书养花,惬意又自在。
向渊从后面抱住她,亲昵地亲亲她的脸颊,故意刺激她似的说,“忘了回去拿你的行李。”
一恒轻轻一颤,看向他。
他便又笑道,“没关系,那里的东西都不要了。想要什么?明天我陪你去买。”
一恒怔忡摇头,“我不要什么,明天下班,我自己去拿……”
可她话还未说完,就被向渊吻住,他的亲吻来得突然,她毫无准备,无力也无法抵抗。等他肆虐完,一恒红着眼眶,抬手捂住嘴,听见他语带笑意,却让人心底发寒,“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
“听话。”
浓烈的无能为力包围住她,一恒沉默片刻,转而说,“我累了,想休息。”
从昨晚照顾左易,她就没睡好,今天更是奔波,憔悴怎么也遮不住,向渊抚着她眼下的青黑,将她推进一间房里,“去洗澡。”
身后响起关门声,一恒便转身落上锁,确定向渊不会闯进来,才着手脱衣服。沐浴间干湿分离,有一个偌大的圆形浴缸,可她现在没心情泡澡,草草冲洗过,就拿毛巾擦干,穿浴衣时一恒犹豫几秒,还是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向渊也在隔壁洗了澡,正闲适地靠在沙发上,他身高体长,眉眼在灯光下越发深刻,见一恒慢吞吞地出来,除了头发湿了,其他的和进去前别无二致,不由好笑,“你要穿外套睡觉?”
一恒停在墙边,“向先生,我睡哪间?”
向渊眉心轻皱,放下酒杯,来到一恒身边,“你刚刚喊我什么?”
一恒乖巧回答,“向先生。”
向渊将她整个拉进怀里,闻见那与自己想同气味的发香,喉头一紧,便吻上她。一恒咬紧牙关,不让他的舌尖横扫进来,他却恶劣地咬住她的唇瓣,在她吃痛闷哼时,撬开牙关,直驱而入。
被羞辱的悲愤清晰地震荡开来,她痛恨自己的无能,被威胁,被亲吻,如果她能够自力更生,自我保全,就不用承受这些。
撤开唇,向渊怜惜地吻着她的眼角,“我们这么亲密,叫我向先生,是不是太生疏了?”
他的手突然来到一恒前方,帮她脱下大衣,一恒猛地后退一步,揪紧衣领,“你、你要干什么?”
向渊觉得好笑,“你说呢?”
一恒脸色惨白,她没想过这一层,连被他亲吻她都觉得屈辱,那么更进一层……她直觉地拒绝,“我不要,我……我要睡觉了……”
她没头没脑地转身想走,却被向渊拉住,跌进他怀里,男人炙热的吐息喷洒在而后,一恒浑身一个激灵,用尽力气挣扎,却依旧无法撼动他,反而被他拽进卧室,压到床上。
一恒心不停地往下坠,忍了许久的泪又跌出眼眶,“我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