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饭局增多,左易忙碌工作之余,还要和领导周旋在餐桌之间,为了能得到重视提拔,他咬牙忍耐,可身体还是没能抗住。这天直到半夜他才到家,一恒睡得不安稳,听见声响,就立刻跑出去。摸开开关,见左易站在灯光底下摇摇欲坠,唇色惨白,还痛苦地捂住胃部,一恒心惊不已,上前扶住他,“喝了多少?又胃疼了?等一下,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我……”左易勉强挤出一丝笑,走进卫生间,抱住马桶吐了半天,可胃部的绞痛还是没能缓解,折磨得他头嗡嗡作痛,额角也渗出汗珠来。
一恒手忙脚乱地翻出胃药,倒了蜂蜜水,搀扶左易躺倒沙发上,用热毛巾捂上他的头,“疼不疼啊?实在不行,我们就去医院吧。”
她看不得他难受,恨不得能帮他疼。
左易头昏脑胀,胃部也翻江倒海,说不出的恶心,根本没办法分神安慰一恒,就猛地坐起身,干呕几下。
一恒眼眶发烫,努力镇定下来,打电话叫了出租车,而后披上外套,扶起左易,“我们到医院去。”
左易双眼紧闭,勉强支起身体,感到一恒架住他的胳膊,摇摇晃晃的往前走,一阵心疼,“没事,我睡一会就好。”
他吐过,嗓音像被车辙碾压过一样干哑。
一恒鼻头一酸,眼泪就落下来,哽咽着骂他,“我担心你好不好!你重死了!回来减肥!我再也不做水煮鱼片给你吃了!”
左易想抱住她,手上却使不上力气。
好不容跌跌撞撞地扶着左易下了楼,出租车司机已经来到巷口,给一恒打了电话。一恒忙加快脚步,在司机的帮助下把左易塞到后座,“麻烦师傅,到医院去。”
所幸离港大不远就有个附属医院,十分钟的车程里,左易昏昏沉沉,胃部被人撕裂一般,火辣辣地疼,依稀间记得一恒一直握住他的手,哭着亲他叫他不要疼。
直到被抬上担架,左易还想取笑她,这胃疼,哪里是她叫不要,就能不疼的。
诊断之后,确定左易是喝酒过多,引起胃出血,他工作之后就没少碰酒,年底饭局增多,彻底击垮了胃部的防御系统。
被医生叮嘱等病人醒来,要好好保护身体之后,一恒坐在床边,看左易面色惨白地躺在病床上输液,眼圈不自觉就红了。她为他心疼,更加自责,她知道左易都是为了他们的未来,才会这样拼命。
一恒俯□子,亲了左易一口,“对不起。”
她握住左易的手,伏在床边,再百感交集也无济于事,渐渐就睡了过去。
隔天天蒙蒙亮,医院走廊里就响起了细微的声响,已经有家属来探望病人,一恒挣扎着直起身,看了看手机,才七点。左易还没醒,这一折腾竟瘦了一圈,整个人看起来苍白无力,一恒又是一阵心酸,也没叫醒他,就走到护士台,告诉护士小姐她要回家去收拾些日常用品来,请她多照顾左易一下。
左易吐成这样,她要跟着照顾,就打电话给王谢请假。至于左易那里,只能等他醒了自己来。
回家之后顺便煮了粥,一恒拎着一包衣物和保温瓶便抓紧时间回了医院。
到病房时,左易已经醒了,他听见声响,看向门边,见到她就微笑起来,“我还以为你嫌我烦,拍拍屁股走人了。”
房内寂静,只有他沙哑的嗓音,一恒咬住嘴唇,才把眼泪憋回去。她走过去,一边帮他摇病床,一边说,“我当然嫌你烦了!都吓死我了,胃出血,胃出血知不知道!”
“嘴硬。”左易伸手拉住她,笑着问,“你很担心我对不对?”
“谁担心你!”甩开他的手,一恒从保温瓶里倒出一碗粥,吹了几口,就舀出一勺,送到左易嘴边,“快吃。”
“嗯?不担心我还喂我吃东西?”
胃部还隐隐作痛,但休息一夜,他也找回了些精神,一恒见左易这样,总算是放下心,“*吃不吃。”
说着,就放下手,却被左易眼疾手快地拉住手腕,含住汤匙,“吃。你喂我,当然要吃。”
一恒被他挤眉弄眼的样子逗笑,而后故意板着脸,“喂你吃便便,你吃不吃?”
左易痛心疾首,“许一恒,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恶心的老婆!”
“谁是你老婆!”
昨晚呕吐,左易衣角上也沾了些秽物,吃完东西,一恒就扶着他到卫生间擦洗,换了衣服。左易还是病人,在药物的作用下昏昏欲睡,一恒给他掖好被子,目光扫过他沉睡中苍白的脸,被刺痛一般别开目光,又落到了输液管上。
正发着呆,左易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一恒怕吵醒他,忙拿过来,见屏幕上闪烁着“向大哥”三个字,犹豫片刻,走到病房外接听。
“喂?向大哥,找左易有事吗?”
向渊倒是愣了愣,下意识看向腕表,九点多钟,左易按理应该在上班,手机怎么会在一恒那?
耳边又传来一恒的疑惑,向渊才回神笑道,“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们哪天有空,请我吃顿饭。”
之前受到向渊帮助,一恒心存感激,可到了年底大家都忙,一直没能兑现。
一恒尴尬道,“对不起,向大哥,估计这段时间是不行了。”
向渊眉峰单挑,“怎么,你想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