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地快步走过去,将一些农具拿了起来,“咦?”心里有些惊讶,平日里略显沉重的农具,今天在手里格外的轻便,不会是爷爷重新做了一套吧?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手里沾满米田共的农具,来不及询问就见爷爷已经扛着东西走远了,冬生只好将农具也抗在身上,三步并两步的追了上去,往日总是会因为气虚被远远甩在身后的冬生,第一次跟上了自家爷爷的步伐,一路上他都在啧啧称奇。
将抗在肩膀上的农具放进院中专门堆农具的小土坯房内,冬生关上了土坯房的门,转过身就看到刘老汉已经在凉亭躺了下来,悠哉悠哉的抽起了旱烟,噔噔噔……,冬生轻巧的跑过去,在一旁坐下。
侧头看了眼刘老汉,故作神秘的开口道:“说吧,刘老头,今天早上是不是你动了什么手脚?”
闻言,刘老汉斜了他一眼,才开口道:“没找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果然!我就知道!你肯定把掏大粪的漏勺重新做了一个!”冬生兴奋的说道,脸上浮现出一切尽在我掌握中的表情。
“咳咳……”,本想解释今早上之事的刘老汉咳嗽起来,最后瞥了眼还在那里自鸣得意的孙子,只得把卡在喉咙上的话头咽了下去。
调皮的烟气由于主人的咳嗽,只能无奈的从鼻孔中逃出,然后缓慢的飘荡向天空,刘老汉将鼻孔中的烟气排完,用空着的手向自己孙儿比了个大拇指,以示这位刘小爷的洞察秋毫。
“行了行了,少奉承你孙子。”冬生摆摆手,不在意地说道。
他慢悠悠的在一旁的躺椅上躺下,看着逐渐放晴的天空,声音平和的说道:“爷,我们家的独门绝学,你啥时候教我啊?今儿我可起了个大早,就等您发话了。”
闻言,刘老汉将手里的旱烟杆子放下,轻轻在椅子的扶手上磕了磕,慢悠悠的开口道:“不急,爷爷慢慢教你。”
“好啊,那我要先学什么?凌波微步?乾坤大挪移?”冬生满脸兴奋的问道。
刘老汉见状,无奈的摇摇头,不急不慢的开口道:“教之前,爷爷还是想问问你,你真的决定要踏入另一方天地了吗?你做好准备了吗?做好迎接那方天地的诡谲多变了?”
见爷爷一脸的严肃,本来兴致勃勃地冬生,面孔上露出一丝迟疑,他不由地想起了小石潭那诡异的怪物,梦境中可怕的回忆,一滴冷汗从他的额头滑落,表达着他心底的彷徨。
“你想好了吗?”随着刘老汉的话语声响起,冬生只觉得一股压抑的气息环绕着自己,他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胸膛也开始有些剧烈的起伏,这一切都被刘老汉看在眼里,毕竟那股压抑的气息就是他自己漏出的一丝气血。
冬生感觉爷爷的话仿佛一柄重锤,打在了他的意识上,让他一时间不仅压抑,脑袋也开始变得昏昏沉沉,曾经的挫败和沮丧的记忆开始纠缠他的思绪,这让他回忆起了自己曾经站在曹大爷门口的那一次,也是那一次,让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那是他第一次选择逃避。
而现在,他再一次站在了那方天地的门口,再一次犹豫,再一次开始迟疑自己的本心,“那么我真的做好准备了吗?”冬生的扪心自问道。
“好、好害怕,好、好冷,爷爷!我好冷……。”冷汗从少年的额头不停地滴落,识海冰冷与死寂的潮汐仿佛从莫名处冲刷而来,一遍又一遍的将少年卷动,带着他向那无边无际的漆黑与虚无中沉溺。
刘家小院凉亭内,刘老汉紧锁眉头,没想到一场问心之局,会让自己孙儿的心境产生破碎凋零之意,从冬生身体上散发出的枯寂气息,也让他有些诧异。
就在刘老汉准备用气血之力强行唤醒自己孙儿时,异变再次发生,淡淡的银色光辉从冬生的身体上亮起,似乎有一阵咏唱词调之音从冬生的体内传出,伴随着这一阵咏唱词调,冬生的嘴也无声地开合着,而他身上的枯寂气息也渐渐消弭,直到银光也逐渐熄灭,冬生才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目中透出了一份与从前不同的坚定。
平静而稚嫩的声音在凉亭内响起,“爷爷,我准备好了,我要学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