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时分,宁远城袁崇焕中军大帐。
常有火的外伤已经清洗包扎完毕,坐在那里还是大呼小叫,好像刚才没打够了似的。
宁远总兵袁崇焕目光中含着杀气:
“常有火不听军令,为图痛快妄自打斗,致使我军损失一千余人,来人,把常有火给我推出去,砍了。”
常有火面色大变,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涨红了脸支支吾吾道:
“大人!我都被敌人伤成这样了,你也忍心砍我脑袋,我还不是想把金人打回到大凌河北面去。”
袁崇焕怒道:“十万关宁铁骑如果都像你这样,不听将令擅自主张,这个仗还怎么打?拉出去。”
大帐外冲进来七八个彪形大汉,把常有火五花大绑后,推出了中军大帐,向辕门外走去。
这时祖大寿和满桂等将领跪倒劝道:
“大战之前先杀大将,有恐动摇军心,何况朝廷特使楚流风也到了,念在常有火屡立战功的份上,还请大人刀下留人啊。”
袁崇焕本来也没想杀常有火,不过是树立一下军威,看到大家给常有火求情,阴着脸沉吟了半晌道:
“来人,常有火触犯军纪,本总兵念在他多年征战沙场,死罪饶过活罪难免,重打三十军棍,以观后效。”
楚流风和左乾坤过了辕门,常有火五花大绑正被打着军棍。
看到小师弟楚流风来了,常有火如遇大赦。
“小师弟,快帮我求求情,我受了伤,袁崇焕还打我军棍,这个书呆子太没人情味了。”
楚流风正要搭话,松骨道人从帅帐里面走出来喝道:
“你这蛮夫,还敢叫嚷,不是各位大将求情,袁大人顾及流风公子情面,你的脑袋早就搬家了,再喊就多打你一百军棍。”
楚流风呵呵笑着走了过去,不再搭理常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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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楚流风走了进来,袁崇焕急忙从帅座上起身。
“公子一来,胜过一万铁骑啊,崇焕守卫宁远更是胸有成足了。”
“大人过奖了,楚流风有幸不辱使命归来,路过宁远,见到各位效命边关,我也不急于回返京师,即日起就在宁远助战,金人再强,我等自当浴血疆场,尽忠报国!”
中军大帐,都是群情激昂。
众人聊了一会,左乾坤说到:
“我从凌源城探听得到,金人已经打算潜入宁远,刺杀袁大人,乌苏海和黑水老怪还有那个卓清流已经在准备中了。”
旁边的松骨道人长叹一声,低下了头。
“金人也是太看得起我了,关宁铁骑十万之众,杀了我一个人就破了大明宁锦防线,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对了,流风公子,你和左前辈都是赶路归来,在城下还打了一场,要不就先下去休息,宁远城小,二位暂且就住在我的帅府。”
楚流风心想,和袁崇焕住在一起也是好事,乌苏海等人要是进了宁远,有自己和左乾坤在,他们也难成事。
袁崇焕的书房藏书甚多,楚流风选了一本王阳明的《传习录》读了一会,觉得眼睛有些干涩,索性放下了书。
左乾坤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楚流风出了帅府,走到了大街上。
深夜的寒风带着尖利的呼啸声,更显一片肃杀之气,街上除了往来巡逻的军兵,几乎没有什么人。
楚流风沿着街道向北门走去,城门口,旁边一个院子却是通火通明。
楚流风有些纳闷,于是走了进去。
院子内黑压压的站着百十号人,看样子都是本地的百姓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