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月,大好形势尽数付之东流!
袁绍用一种极端怨毒的语气呢喃道:
“曹戾……”
————
许都,司空府书房
“主公,曹洪将军传回捷报,青州战事进展无比顺利,昨日乐安国已全境陷落,上获无算!”
“黑山贼寇四处出击,冀州各郡县相继陷落,乱象频生,众多百姓纷纷携家带口涌入我兖州!”
“细作回报,袁绍怒急,呕血昏迷,不知生死,袁军士气低迷,公孙瓒已着手反攻!”
荀彧,荀攸,程昱几人语气兴奋无比的禀报道,端坐主位的曹操却始终一言不发,只是用手不停摸着嘴唇,但是眼角眉梢不停跳动。
“主公,想笑就笑,何必忍耐?”郭嘉有些促狭的对着曹操挤了挤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曹操再也忍耐不住笑意,狂态毕露般疯狂大笑,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这一切,皆……皆是子桀之功呐!哈哈哈!”
敌我形势已发生逆转!
多年来笼罩在心头的阴影突然消散大半,曹操可谓扬眉吐气。
“确实!”程昱一拍案几:“谁曾想到,戾公子真能率八千人马一举功成,彻底摧毁邺城?!其中之艰险,恐非我等能想象!”
“仲德先生所言不虚,但戾公子能审时度势,因势利导,借力打力,说服张燕为我所用,才更是难能可贵!”荀攸感慨莫名的说道。
“从戾公子奉主公之命前往河内,短短不足一月却转战上千里,可称折冲寰宇!其智,其谋,其胆,其勇,皆堪当世第一流人物!”郭嘉掏出一个酒葫芦,狂饮一口:
“当三樽贺之!”
“好了好了,尔等就不要再夸他了。”曹操摆了摆手:“子桀还年轻,尚需历练,尔等如此夸奖他,到时传到他耳朵里,孤倒怕他过于自满了……”
曹操嘴上这么说,可是就差把“接着夸!再夸狠一点儿!”这句话写在脸上了。
凡是身为人父者,没有不喜欢别人夸奖自己儿子优秀的。
“而且,他真的很优秀……”曹操目视着面前一份又一份的捷报,喃喃道:
“孤也该为子桀的未来筹谋筹谋了,不过……该从哪里开始好呢?”
撇开袁曹双方各自核心圈的不同表现不谈,却说曹戾这边。
离开甄氏坞壁,一路向南疾驰了四五十里,曹戾发现身前的甄宓一言不发,只是身上似乎在微微颤抖,曹戾有些好奇的低头看去,只见甄宓双手紧紧地抓着马鞍,臻首却始终目视前方。
“你在看什么?”
“奴家从没骑过马,不曾看到这般风景,想仔细看看。”
这种纵马驰骋,感受着疾风从耳边刮过,风景飞速倒退的刺激感,让甄宓第一次尝到了自由的味道。
“你似乎并不怕我?”
“奴家连阁下是什么身份都不清楚,谈不上怕不怕。”
曹戾有些好笑:“你这女子生的柔弱,倒也大胆,竟为了不受折辱甘愿赴死,如今我带人洗劫了你甄氏,又将你掳在身边,何以如此镇定?”
“唉……”甄宓轻叹一声:“生为笼中之鸟,不过从一个笼子走进另一个笼子罢了,阁下是王公贵族也好,贼寇也罢,反正奴家违抗不得……”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子能说出的话,曹戾幽幽说道:
“命是自己的,命运也理应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过你有一点倒是说对了,却也不全对。”
命是自己的,命运也理应掌握在自己手里……
甄宓默默咀嚼了两遍这句话,眼中异彩一闪而逝,她长这么大,始终相信,人生而命定,又听到曹戾的下半句话,微微一愣,下意识的问道:
“阁下指的是什么?”
“我不是贼寇,却是贼。”
“贼寇与贼,有什么区别?”
甄宓有些好奇的扭头看向曹戾,发现这个年轻男子静如寒潭的双眼中,似乎燃烧着一团火。
“贼寇只窃铢,窃玉……”
那贼呢?
窃……国吗?
甄宓娇躯微微一颤,她已对这神秘的黑甲青年的身份有了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