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爷,没甚好看的,这么热的天,带兄弟们去吃吃茶……”
说着,就往带头的禁军手里塞了一贯钱。
这人连刀带着鞘一齐扛在肩上,把钱塞进了甲里:“此乃公务,船家莫要纠缠,待我等看了,自会放你们进去。”
“军爷军爷……”
他一把又抓住了禁军的手腕:“给您露个底,这船,其实是金国的船。”
一边说着,他脸上笑得卑微。
“金国……”禁军不屑一笑,“老子还就查金国的船!”
“不是……”
船老大道:“您没明白我的意思。”
“老子明白你……”
他最后一个字还没吐出来,侧腰便被一柄大刀穿过。
也许是实在发生得太快,也许是这几日松懈惯了,他们压根就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其余的十几个禁军连反应都无,就全被砍杀在了这船上。
“元帅,明州这儿好像查得严……”
船老大瞪了他一眼:“上海浦不也在查?你怕个鸟儿?”
说着,他又吩咐道:“升旗,吹角,换衣服!”
他们动作快得很,等辛次膺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一群金人,在甲板上穿着甲。
船老大抬头看着这个儒生打扮的老头,咧开嘴,笑出了自己血红色的牙龈。
轻轻吸了口气,看向身后跑来的虞候,辛次膺大喊道:
“备战!备战!”
一边说着,他连忙又朝着扎营的方向跑去。
“先生,怎么了?”
虞候没看见船上的情况,此时仍是一头雾水。
辛次膺边跑边喘:“金人……是金兵来了。”
这……
“先生可看清楚了?”
“你们查船的人,都被他们给杀了。”
这虞候大惊,连忙把盔给戴了起来,拎着自己的刀就开始跑。
“你跑错了!”辛次膺气他糊涂,“那儿是明州城,这边才是明州港!”
“小将知道!现在敌人来袭,明州城高墙厚,我等当以城拒之!”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朝着辛次膺招手:“先生快些!”
辛次膺气得血直冲脑袋:“他们不过一船几十人,咱们这儿有禁军五百,你别跑啊!”
这话毫无用处,虞候的脚下没有半点停留的意思。
“你他娘的!”
这应该是辛次膺一生中说过的唯一一句脏话,他脚下像是长了翅膀,大步跟着虞候跑了起来。
饶是如此,一直到能看见城门了,辛次膺才把他给追上。
“好险……”
虞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见这小老头比自己也好不了多少,不由得感叹起来:
金人面前,大家的腿脚都挺利索。
不过没等他感叹多久,只觉得手里一空……
辛次膺拔出了他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你给老子……给我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