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大伙儿也没摸清皇帝的心思。
兵部尚书死了,当朝宰相被关了。
可是皇帝陛下,是真的想要赶尽杀绝吗?
这些人大多在三司当差,三司的事儿,那便是账目的事儿。
所以倒没花多少时间,杨沂中和刘錡都得到了结果。
刘邦在选德殿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唤来了种家的女人和小道济。
他正和种家姑娘在玩大象戏,道济则是在一旁观战着。
这岁月静好的场面,让刘、杨二位都使生出了些不真切感。
“官家,都已经说了。”
二人各自手执供词,躬身就想要呈给皇帝。
刘邦摸着下巴,盯着棋盘上的走势,种家那丫头不停的催促着:
“官家,您一步棋就要想这么久,这一盘下完怕是要等到明日了。”
这玩意儿和自己那时候差别太大,刘邦把手一挥,棋盘上的棋子都掉落在地。
不等种家姑娘说话,他便骂道:
“谁人定的这般规矩?一点儿道理都没有!”
“你车还能比老子的马走得快了?没有马,那车能动吗?”
“不玩了不玩了,这把就当和了吧。”
种氏眼睛瞪得忒大:您都只剩五个子儿了,还能算是和局?
见过厚颜的,却未见过像是皇帝这般厚颜的。
她眼睛看向旁处,整个人都被气得微微起伏着。
如此,刘邦才看向刚来的两人:
“不用给朕,朕看着就头疼……只说他们贪了多少,谁人拿的大头。”
杨沂中顿了一下:“张家军每月开支二十七万缗,有十六万缗,是直接发到了军士的手上。”
“另外的十一万缗……据张太尉所言,他拿了三万。”
“三司和兵部上下诸人加起来,合计拿了四万。”
刘邦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便催促道:
“还有四万呢?真当老子不识数是吧?”
杨都使看了看刘錡,后者轻叹道:
“没了。”
“没了?”
“官家,”刘錡将那叠纸再次举了起来:
“所有人都问过了,他们各自的数目都对得上,唯独这四万缗的下落,无人知晓。”
刘邦笑道:“是无人知晓,还是无人愿说啊?”
“钱,从三司发出,枢密院与兵部核对,中间过了遍两淮总领所,最后才到他张俊的手里,是这样吧?”
杨沂中补充道:“若有战时,便直接由总领所向周围诸县征集发放。”
“就特娘的这几个地方,还能算不出来?”
“人人都经手了,人人都刮了层油,那是谁,这钱既过了他的手,他又没有沾上点荤腥的呢?”
“咱们这位秦相,还真是颇得人心呐。”
皇帝摆明了不高兴,两人也不敢插嘴。
反而是听他们口中这数目,让一旁的种家小妞啧啧称奇。
靖康一役之后,这大宋的物价便已经变了个样。
据她爹说,在太宗时期的一贯钱,还能买到一头公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