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身上火折子,点亮油灯,屋内立时明亮,天落儿扫视一圈,还是未看到玉荷本人,亦未看到所谓的美酒佳肴,只见床榻上躺着人,身上盖着被衾,看不到样貌,却一动不动,如同睡着一般。
“莫非她见我久久未来,早早歇息了?”
天落儿转身欲轻退出屋,忽感不对,疾步来至榻前,掀开被衾,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床榻上躺着的,乃是姜如、姜意,二人浑身是血,胸口各插一柄钢刀,摸其体脉,脉跳全无,然余温尚在,血迹未干,当是刚刚死去不久。
天落儿登感不妙,正欲离去,忽见门外走进几人,视之,竟是姜南飞与那闻长老,后面跟着几个家仆,二人瞧见天落儿,又瞧了一眼榻上的姜如、姜意,立时明白,那姜南飞上前抓住天落儿衣领,喝问道:“天落儿,你为何要杀死我的两个弟弟?”
天落儿一脸懵然道:“我……我没杀人……”
后面那几个家仆见状,高声疾呼:“杀人了!杀人了!”飞奔出屋,告知姜兵嵘去了,不多时,那姜兵嵘与颜越、白石等人,火急了了赶至,颜越飞扑到床榻上,抱着姜如、姜意尸身,哀嚎痛哭,昏厥过去。
姜兵嵘怒道:“天落儿,我设宴留你,你竟恩将仇报,痛杀我二子!”
天落儿道:“我没有杀人,我进来时,姜如、姜意已然身亡。”
姜兵嵘又道:“你若没杀人,为何会来至他二人的卧室?”
天落儿手指着一名老下人,说道:“是他给了我一布锦,我是按照布锦上所言,方来到这里。”那名下人却摇头道:“启禀城主,我从未给他甚么布锦,老奴伺候少城主多年,自然懂得宫中规矩,不会让外人擅入少城主屋内。”
姜兵嵘点点头:“这个我信。”姜南飞却道:“既然你说有人给你布锦,那你拿出来让我等瞧瞧。”
天落儿翻找半晌,未曾找到,心道:“怪了,我明明放在衣袖里,怎会突然没了?”他哪里知道,那姜南飞适才抓他衣领时,趁机拿走了那块布锦,天落儿当时神慌,并未察觉。
姜兵嵘眼中喷怒火,道:“拿不出物证,那便是你了!”说着手掌微提,暗运功力。
闻长老道:“你说是有人送你布锦,引你前来,那你可知那布锦是谁人所写?”
“是……”话到嘴边,天落儿心想,我若说出那二字,岂不是连累了她?害了她?忽又改口道:“我也不知是谁写的,那上面不曾留下名讳。”
“一派胡言!”
天落儿道:“我与他二人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们,没有理由的!”
“不,你有理由。”一下人喊道:“今日你擂台上输给了少城主姜如,便怀恨在心,趁着众人赴宴之际,偷偷溜出罗上殿,来此行凶!”此言一出,其余下人亦跟声附和。
天落儿心明,今日他是百口难辨了。那颜越忽地醒来,面色狰狞,眼露杀气,喝道:“还我儿命来!”言罢,双手呈钩爪状,直取天落儿。
这颜越修炼的乃是阴爪功,招式阴毒厉狠,白石长老见状,恐落儿有失,忽地闪至他身前,提掌运力,硬接了颜越的爪功,真气抗涌,二人各后退数步。
白石道:“夫人,暂请息怒。”颜越怒道:“我儿死于其手,今日谁挡我我杀谁!”
白石回首朗声问天落儿:“你怎会下如此毒手?”说完,朝落儿使个眼色,低声道:“快走!”最后这两字,语出齿间,声若轻蚊,一步之外便闻听不到。
天落儿甚明,此时任何辩解亦无力,不如暂且脱身,等日后查明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双腿发力,忽地身动如风疾,飞门而去。
那姜兵嵘见着,立时腾空去追,然那天落儿轻功之快,如迅雷闪电,待姜兵嵘追至屋外,早不见了身影。
姜兵嵘复回至屋内,喝问白石:“你竟敢私自放跑天落儿!”
白石道:“在场诸人,并未亲眼看见落儿杀人,又怎能一口咬定,人是他所杀?”
那姜兵嵘此时怒火攻心,哪听得这些,只当这白石是故意为天落儿开脱,狠声道:“今日谁为天落儿开脱,便是姜某死敌!”说罢,身上真气涌动,掌风已聚,正欲朝白石动手。
那白民国国主慕康,突然朗声道:“销和,你速去外面唤来四神鸟,今日有人暗杀少城主,真相未明之情,我看谁敢在此放肆!”
那叫销和的下人领命而去。
闻言,姜兵嵘登时收住了掌风,其心中明白,这慕康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白石他倒不惧怕,唯独甚怕白民国的青鴍、黄鷔、碧鳶、紫?四神鸟,掌风虽停,双眼却冷冷盯着白石。
那慕康趁机道:“姜城主,依老夫愚见,不如给天落儿三天时间,让他查明真相,倘若查不出,届时你再兴怒问罪,我等自当无话可说。”
姜兵嵘长叹一声,道:“也罢,今日就看在慕康国主面子上,给他三天时间,三日后,倘若找不出凶手,我便砍下天落儿脑袋,以祭我二子在天之灵!”
众人不欢而散。